何竹枝这一回过味来立刻如同被踩着了尾巴的雌老虎,泼天泼地地发作了。
她咬牙切齿地抬起胳膊指着夏华生:“好你个夏远亭,你居然骂我?你以为自己现在发达了啊,就六亲不认了,你也不想想,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一个没钱没势的穷秀才,没有我,你有今天吗?你现在嫌弃我了啊,是吧?啊?”
何竹枝边哭边骂,说到后来,话越来越不入耳,她又上来拉扯夏华生,夏华生躲不及竟然被她把衣服扯散开来,模样狼狈不堪。
“你发什么疯!”夏华生气得身体发抖,一把把何竹枝推在了一边。
何竹枝一个踉跄坐倒在地,顿时捶胸顿足哭得更加撕心裂肺起来,声音几乎要把屋瓦掀破:“没良心的男人哦,哦,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早就知道你有二心了,你说,你这些日子在外面整夜整夜的不回来,都到哪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嫌我败坏了你夏家的家风,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自从嫁给你,从来就没有做过偷鸡摸狗的事……
她这一哭闹,把原本已经没有哭的夏宝儿吓得又大哭起来,夏小鱼连忙上去把夏宝儿抱着安抚。
夏华生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眉头拧成了结,那胸膛剧烈起伏,明显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何竹枝哭闹。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近年来虽然他在家中地位渐重,说的话何竹枝也轻易不敢反对,可是此刻何竹枝不管不顾地撒起泼来,他也无计可施有些抵挡不住,他满眼嫌弃地看着何竹枝,终于一甩衣袖转身走了出去。
见他转身出门,何竹枝追了几步出去,终是气力不继,又一跤瘫坐在了地上,也不再喊了,只顾放声大哭。
丁婆子赶紧上来扶她,低低地道:“太太,别哭了。”她边扶何竹枝边转头看了看屋里的几个小的,又道:“五公子是时候去学堂了。四姑娘,老爷昨天托人带回来的丝线也送到你那屋去了,你不是说要给吴小姐带去吗?”
说罢又看了夏小鱼一眼,淡淡的道:“我送夫人回房。”
夏小鱼连忙道:“我带宝儿回去后就去厨房收拾。”
这一场事情闹成这样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似乎这家里的关系比自己之前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夏小鱼略有些意外,此时见丁婆子看自己,连忙自己往身上揽事,也省得别人不好意思指派自己。
“多谢三姑娘了。”丁婆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扶着何竹枝出了门。
夏雪珠早被这场大乱吓着了,一张小脸哭得如梨花带雨,也顾不得其他人,紧追着丁婆子和何竹枝:“娘,等等我……”
夏小鱼抱起宝儿正准备也要离开,夏远亭懒洋洋的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喊住了她:“小鱼,这糕还有吗?”
他是唯一一个没受这场混乱事件影响的人,脸上笑盈盈的,“帮我装几个,等会儿我带到私塾去。”
“没空!你没手没脚啊?要吃自己去装。”夏小鱼狠狠地甩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