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难断家务事。小花看向林富和原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也不想去说了。
这林富虽然性子收敛不少也没有以前那么跳站了,但本性色厉内荏,且完美的继承了男主正统的大男子主义,看起来好了不起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孱弱的很,做事拈轻怕重没有恒心毅力。还比不上原氏的刚强。只是可惜原氏是赫然女人,在林家二老眼里,你在厉害也是女人呀,就是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就是应该将权利交给男人……
他们抓住原氏重情重义,念着旧情的弱点,便想让原氏将现在所有的权利交给林富来掌管,而她么,他们或许可以“大度”地再次接纳这个儿媳妇……
小花想不通的是这原氏不是和林富和离了么,为什么还会任由这林家二老发落?自己犯贱么?
自作孽不可活!
小花看向林茂生,这个在她印象里只有那一声沉闷呵斥的姥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有“架子”了。小花想到那些大户人家,看来,这“家规族规”并不是人家的特权,而是在每个人心中,当有了足够的精力实力的时候,都会将这一套搬出来。将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的枷锁狠狠地发扬光大。
小花心中感觉有什么隔应的慌难受的很: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呀?这庄子才刚刚起步,所有的产业都需要齐心协力去维护,而他们却在这后院搞纲常?!真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若不是景婶怕小花发飙让情况变得更糟,小花早就想就现在定个规矩下来了。这样一来的话,小花以下犯上忤逆长辈的帽子便真的给她扣上了。
但是景婶没让她说出来。小蝶也在旁边小心安抚,让小花始终保持一丝清明和理智。
本来事情也就是这样了了,偏偏林茂生觉得自己竟然被小两辈的外孙女唬住,脸上顿时挂不住,气的嘴唇发抖,身体颤抖着,就要抽风的样子。可是终究是没有再次中风。因为这段时间小花都是用最好的药物精华为他们调理身体,所以他们现在想病倒都不容易了。
林茂生将拐杖在地上杵的咚咚响,“瞿小花,你你现在真是翅膀张硬了,啊?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德行?哪有女娃子家家的到处抛头露面的?做女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哪有你这样对待长辈的么?你不看在我们是你长辈的份上,你也要想想自己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啊,若不是你姥姥熬夜走几十里远把你背回来,你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们撒野……”
噗——
小花感觉心口有什么堵得慌,一个没忍住,从喉头冲出来。一口鲜血喷出……在面前形成一团刺眼的红雾。
所有人顿时呆愣当场,小蝶将小花搀扶住,眼神怨毒地看向愣怔的两老。她想说什么,小花抓住她的手腕,小蝶死死咬着嘴唇,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景婶扶住小花另一只手臂,瞥了眼林家二老,冷冷的道:“大东家建这个庄园容易么?你们想想你们究竟为这庄园做了什么——你们为大东家做的,且不说是亲恩还是施舍,都十倍百倍偿还了,你们还想怎样?”
和也氏走下台阶,神情焦急,“小花,我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们……”
小花轻轻挥挥手,她的确感觉太疲惫了,语气也变得淡漠起来,“这的确是我想的太美好了,我想建立一个大家,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家庭。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安居乐业,都能快快乐乐的生活的大同世界。可是,我终究是错了,这个世界上,最难满足的就是人心,是人心呵……生病的时候希望有个健康的身体,饥寒交迫的时候希望有衣穿有饭吃,可是当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是生活的中心的时候,你们想的什么?是什么?”
小花的话简单而黯然,但是却字字扣问心灵,不仅是林家二老,就连小院里的那些仆妇小厮都若有所思低下头,是呀,在这一优渥的生活环境中他们想的什么?是获得更大的权势和利益,是想着怎样将大东家更多的产业给划拨到自己手里……
小花惨然一笑,在小蝶和景婶的搀扶下缓缓转身离去。
……
瞿家生和林氏听到小花竟然被气的吐血,焦急万分,那一刹那,他们貌似终于感觉到这个一直不受他们重视的女儿变得重要起来。连忙赶来看望,就看到和也氏也站在小花房门外。
林氏带着怨愤的语气,“娘,你们怎么了,花儿究竟怎么招惹你们了,你们竟然要这么对待她?”
和也氏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她性子刚烈,那是因为她要将整个家撑起来,林茂生没有这样的毅力和魄力。但是现在生活安逸了,所以这主持规矩的大事自然由当家人来承担,所以她只是那个在旁边恪守自己妇道的女人而已。现在听到自己女儿竟然这么数落自己,又想到先前小花吐血,心里内疚无以复加,带着哭腔,“秀兰,我我们不也是为了你两个弟弟好么?哪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林氏更气,“为弟弟好?现在林贵还不好么,都是土窑的大管事了,你们还想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