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的时候,仁庄外点燃了许多篝火,围成了一圈,墨门的年轻子弟们都出去狂欢了。
来观礼的客人也都陆续离开了仁庄,外人不在了,墨门子弟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梁山与娘子祝轻云左右无事,也赶过去凑热闹。
明月升起,篝火犹如星火,仁庄外的平原,千疮百孔的城墙都燃起了篝火。
梁山就看到一个醉汉跪倒在墨灵脚下,捶胸顿足,鼻涕眼泪横飞:“恳请墨灵小姐,不要嫁给那吴土!”
“不要啊!”旁边人也跟着大声喊道。
“哪怕是高一些,年轻一些,帅气一些也好啊。”
……
吴土面色讪讪。
撕心裂肺的喊声,代表着一个个看着自己暗恋的女神最终嫁给猥琐大叔悲切与绝望。
“滚开!”墨灵小姐直接喝道。
那跪倒在地的醉汉果真不顾形象地在地上一滚,站起来到时候抹了一把泪,嘴中嘟囔道:“墨灵小姐叫我滚,我就滚!”说完,一副很是荣幸的模样。
众人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
极长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梁山身边,说道:“这是仁庄的风俗,每当有大事,仁庄的年轻人都会在仁庄外点起篝火,然后……”极长老停顿了下,显然是在措辞,最后肯定地说道,“群魔乱舞。”
“哈,狂欢节啊。”梁山脱口而出。
“对!”极长老拊掌大声道,“梁长老说的对极!今夜狂欢,原本是庆墨武两家重归一家的,经过昨天晚上一闹,没甚意义。主要是庆墨灵小姐嫁人,还有……”说到这,极长老神色一黯,“一部分人要离开仁庄,大多数人再也不会回来,留下的那一部分人不久后也会离开,仁庄也就不复存在了。”
梁山点点头,最后的狂欢节意义的确不一样。
醉汉下跪,不顾形象的满地打滚,显然是内心深处的情绪歇斯底里的发作。
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梁山循声看去,就见到一英俊的青年抱着一把柳琴,在一位姑娘面前单腿跪下,双目含情。
这个场景,怎么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谁家女子能行步,反著裌褝后裙露。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妪!”
青年的嗓音很是具有磁性,歌词内容直白而大胆,旁观者都露出会意的笑容,更多的是目光热切地望向那个姑娘。
姑娘则含羞带怯,使劲绞着手中的一方手帕。
梁山心道,这分明就是极具后现代的求婚现场,就差周围人齐声呐喊“嫁给他!嫁给他!”了。
而另一边,是一帮意趣相投的家伙则在高谈阔论,哲学命题,数学猜想,物理原理……娓娓道来。梁山感觉到无比惊讶,这显然又是一个高端沙龙,仁庄的狂欢很具跨时代意义。
不得不承认,墨门这些人,有超脱这个时代的眼光、智慧,自然也就表现出不凡的谈吐。又因为更具有包容性,所以篝火狂欢会有草原苍劲的旋子舞,来自西域苍凉的胡笳十八拍,来自南朝糯甜入心的采茶歌。
***的狂欢必然伴随着***的文体活动,而对墨门中人而言,东西南北的差别不再是差别,他们都信手拈来,毫无困难。
可惜,梁山心中感叹。这应该是墨门的最后一次狂欢。
当人们意识到别离之日将近时,愁绪自然更浓,只是各自都怀着各自坚定的理想,没有人愿意改变,因此,分别也就成为必然。
祝轻云依偎着相公身旁,心里涌上百般滋味。
可就这时,祝轻云感觉到相公身子轻微的一抖,随之而僵硬。与此同时,祝轻云心里也忽然涌上非常不好的感觉。
此时此刻,跳舞、唱歌、弹琴、喝酒;高谈阔论者,忙着表达者,抓紧时间最后打一架的,比比皆是。篝火狂欢显然到了**:人们围绕着吴土与墨灵小姐,手拉着手跳舞,唱赞歌,而墨灵小姐则一脸感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