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屈万松坐在摇椅上,怀疑的目光在休闲椅上的四个人身上移动,而那四人完全不把他这个校长放在心上,没有该有的尊重,脸上尽是不耐烦。
这四人正是昨晚在西楼音乐室出现过的尚悠、谢习伦、于雅倩、唐香儿。他找他们过来就是问清楚学生口中的“闹鬼事件”,他走后这四人都做了什么。
“尚老师,你明知道那里不准学生进入,还带着这三人进去。现在,不仅这三人,还有其他学生知道那里放着棺材,你这不是要影响学生的学习吗?”屈万松愤愤地看着尚悠,“昨晚的钢琴声是什么回事?怎么会有学生跑到那里?”
谢习伦和于雅倩心里也藏着问题,他们两人在钟意雯父母走后先行离开音乐室,尚悠和唐香儿却还滞留在音乐室。他们困惑地看着尚悠和唐香儿。
只见尚悠托了托眼镜,貌似沉思地凝了一下眉,语速平稳地说:“昨晚十二点之前是我在弹钢琴,十二点之后的钢琴声我真的无法解释。至于跑进去那里的学生估计是听到钢琴声感到好奇吧。”
“你们走都不知道要锁门吗?”屈万松的脸都气绿了。
尚悠伤心地叹了声。“昨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脑里除了悲伤还是悲伤,已经想不到别的事。这个疏忽真的怪我。”他深沉的眼眸透过镜片看着屈万松,“她跳下楼的画面是那样清晰,就像才刚刚发生一样。校长,你能理解我的悲伤吧?”
屈万松咳了一声,避开他锐利的眼神。过了一会,他又盯着唐香儿:“唐香儿,你一直都是聪明理智的学生,还是学生会副主席,你昨晚的行为不是给同学造成恐慌吗?”顾忌到唐香儿是市长的女儿,他的表情要和颜悦色许多。
唐香儿紧张地抓了抓衣领。神色有点不安。“我当时太害怕了。我胆子小。”她哀怨地瞪了眼谢习伦,“伦,你和土包丢下我一个人走太过分了。”
谢习伦蹙眉,睨着她。“尚老师不是还在吗?你怎么一个人?尚老师看起来不是那么没风度的人。”
她委屈地撅了一下嘴,继续说:“尚老师送我回宿舍后,我发现你送我的那枚徽章不见了,想着肯定是落在音乐室里,就回去找。都怪你,你要多送我一些礼物,我也不至于为那枚徽章紧张成那样。三更半夜跑去找。那可是你唯一送我的礼物。”
这时于雅倩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抢的就抢的。脸皮真够厚。”
唐香儿瞪了她一眼。接着说:“我一个人也怕,但心里焦急,又听到音乐室传出琴声,我想着尚老师肯定折回去。于是胆子也大了,就跑进音乐室。我昨晚一定是发梦,一定是发梦……”她双手掩面,接受不了的害怕样子,“我进去后,喊着尚老师,没有人应我,黑乎乎的一片,我害怕地打开手机。那台钢琴前一个人都没有,但一直传出琴声,然后我看到钟意雯的遗照摆在钢琴上,再然后我看到地面趴着一个人,除了那方面我还能想什么?我也不想尖叫着跑回宿舍。可我害怕嘛!真的吓死我了!”
整个办公室除了唐香儿害怕的喘息声,其它声音都自动消失了。
安静,异常安静!
屈万松震惊地看着唐香儿。
唐香儿拿开脸上的手,害怕地迎视着他不敢相信的眼光。“校长,你说,那个,那个钟意雯是不是死不瞑目,突然显灵?我们学校要不要找人做些法事什么的?”
屈万松的脸更加难看了。“胡说!亏你还是个高中生,世上哪有什么鬼?”可他的脸上表情却不那么镇定。
“唐香儿,那地上趴着的人不会就是昨晚被吓晕的学生吧?”谢习伦皱眉,“你就那样跑掉?”
“我不是害怕吗?”唐香儿嗔了他一眼,“回到宿舍我才冷静下来,就打电话给g宝和麦将,哪知道那两个也是胆小鬼,还好他们拖上耗子和卢晨稀结伴而去,把那学生带回宿舍。不止是我,耗子他们都听到琴声,没看到人。”唐香儿抱了抱手臂,“那音乐室太诡异了。”
“难道真的是小雯回来了?”尚悠神情恍惚地说了一句。
“我对这个话题没有什么兴趣,既然没别的事,我们先走。”谢习伦拉着于雅倩离开。
“伦,等等我嘛。”唐香儿追出去。
尚悠望了呆滞的屈万松一眼,眸色暗了暗,也起身告辞离去。
“伦,土包,你们这是去哪?”唐香儿追上来,一起拐上楼梯。
谢习伦和于雅倩一同停下,转过身,微挑着眉梢,目光犀利地看着她。
唐香儿站在低他们两级的阶梯,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微垂着眼,不与这两人直视。“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编谎话编得那么顺,还什么都不知道?谁信你?”于雅倩不屑地勾勾唇,盯着她的眉骨,“你跟尚悠在搞什么鬼?”
唐香儿仰头,看着她,忽而一笑。“就不告诉你。”她上前两个梯级,硬生生插在两人之间,转头对着谢习伦甜笑。“伦,我就只说给你听,想听的话,跟我走。”
谢习伦微挑着眉,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微笑。“算了,反正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