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雅倩听到她们的话,淡淡地瞄了她们一眼,扁扁嘴。哼!这两个叛徒!离订婚晏还有三天,老爸还没回来。对老妈又不能大声嚷嚷,她要疯了!
她烦躁地站起来,奔出房间跑到琴房,啥都不想,拼命弹琴,一连弹了三十多首曲子,可是,没用,琴声也不能安抚内心的浮躁。她合上琴盖,虚软地趴在上面。
于母披着一件水貂皮长外套在女佣邱婶的搀扶下缓缓走近她,撩起她的发丝滑过指尖。“你的脾气能不能像你的头发一样柔顺,不打结?哎,房子都要被你拆了,还不能消气?”
于雅倩闷哼了声,依旧趴在琴盖上不动,别让她说话,她一说话就抑制不住声音,心里有火,她压不下去。一大声,这老女人又喊肚子痛怎么办?
于母摇摇头,走到她身后一架钢琴摸了一会。“当年,罗冀把属于他的荣耀、属于他的光环给了你,也把他最心爱之物送给了你。但是这琴,你一次都没摸过,摸得最多的是过来扫尘的工人。女儿,如果辜负别人的心意是一种罪,你犯的是大罪。好吧,我的女儿不喜欢那位风度有礼的小男生过来找她,我们也尽量客气地婉拒他,不让他打扰你。但是当你被绑架,绑匪含得无厌,赎金给了一次又一次还不肯放人,足足五天,正当我和你爸恐慌又无助,万念俱灰,打算将所有财产都给绑匪的时候,你安全回来了。我的女儿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但是罗家的公子却被送进了急救室,命在旦夕。他才十一岁,却那么勇敢地保护你,用生命去保护你。所以当他伤好后过来请求我们把你交给他照顾,我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六年了,他一次都没有令我失望过,没有对你发过脾气,没有对你说过重话,小心地呵护着你,就连我这个当妈的都妒嫉你,妒嫉你的好运气,遇上了一个罗冀。”
她顿了顿,回身戳了戳无啥反应的女生的头,“你啊,还老嚷着罗冀这不好那不好,人家一个贵族还比不上你这个平民丫头?你要有罗冀的千分之一优点,我就偷笑了。罗冀要是早出生二十年,还轮得到你这丫头,你老妈我绝对私藏。”
于雅倩撇撇嘴,摸着被戳得发痛的头。“我真恨罗冀不早出生二十年,这样,老妈捡到宝,而我没了烦恼。”
“你离家几个月,我们可是一点也没向罗冀透露你的消息,但他还是每隔两天就来问你的情况,不厌其烦。你烦恼?你才是大家的烦恼。”于母气道,脸上的高雅成了硝烟。“我怎么就生了块石头,这么冥顽不灵!”
“老妈,冥顽不灵的人是你。”她郁闷。
“罗冀有什么不好?他家里的钱拿去填海都能填一半的海。”
“哼,你能再夸张一点吗?”她不屑,瞅着老妈,“我们家没钱吗?”
“我不嫌钱多。”于母瞪了她一眼,叹了叹气,又软下态度,“你这样,苦了罗冀。”
“你们这样,苦了我!”她蹙眉,盯着眼前的贵夫人,“老妈,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罗冀是你儿子?”这老女人,能有一会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吗?
“哼,我倒宁愿罗冀是我的儿子。”于母说完,低头温柔地摸摸高隆的腹部,“儿子啊,你要给妈妈争气,妈妈一定将你培养成像罗冀哥哥一样优秀。”
恶心!于雅倩暗骂,一点都不喜欢母性大发的老女人。“妈——”她突然抱住母亲,拉长着音,撒娇,“妈,妈!求你啦!我不想订婚!”
于母微微一愣,定定地看着变得矫情的女儿。女儿啥时候学会了撒娇?太异常了!自家的女儿一向排斥跟父母亲密接触,更不会向父母撒娇,出门几个月就变了?
为人父母的失职,她是知道的。夫妻两人一心忙着事业,甚少陪在她身边,也忽略了她的成长过程。相对她这个母亲,女儿更依赖保姆多一些,闲下来想想,心里还真不是滋味。身为母亲照顾孩子的甜酸苦辣,她还真没尝过,她真的就只是负责把女儿生下来而已,照顾孩子的所有工作都丢给保姆做了。
某天在公司,她看到一个职员对着电脑笑得白痴一样没形象,一时好奇走过去看,竟是那职员家孩子流着口水鼻涕一大把学爬的视频。当即就愣了,她没见过女儿流口水的画面,连她什么时候长牙什么时候会爬什么时候会走路,她都无所察觉,没有惊喜停顿,一直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等她突然惊觉时,女儿已经长大了!她的心里有了遗憾,错过做一个称职母亲的遗憾。
为了弥补这份遗憾,她允许自己放慢脚步,她不再参与公司的事,她计划再要一个孩子,由那孩子在肚子成形那一刻起,时刻关注着,就连胎动的次数,她也乐意去记。
“妈,把手机还我啦!”于雅倩紧紧抱住她,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妈,我最爱的妈妈,求你了!求你一千遍一万遍!妈,可怜可怜一下我嘛。”
于母温柔地笑了,抚摸着女儿的秀发。“为了你的将来,妈妈只能狠心了。”女儿的前期成长她已经错过,女儿锦绣前程的幸福未来,她要帮她抓住!
虾米?撒娇木有用!于雅倩放开铁石心肠的母亲,幽怨地瞟着她。“老妈,我想老爸了,让他快点回来!”软的不行,果然还是得来硬的。
不能对大肚婆发飙,总能对身体健康心脏强大的老爸怒吼吧!
前脚刚跨进家门的于先生收到于太太的紧急信号,对管家打了个眼色,蹑手蹑脚地上楼避难去。
管家正欲关门,外头一个佣人急匆匆跑过来。“管家,门外来了个小女生,说是小姐的朋友,要让她进来吗?”
“小姐还有朋友?”管家皱着困惑的眉,思索了好几分钟才转身,“我这就去问问小姐,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