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眼看向侍书,侍书不由吓得身子一颤,忙跪地道:“奴婢说错话了,主子恕罪。”
看到侍书惊吓的样子,我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我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幽幽看向眼前这株嫩白的山茶。久久的发愣,直到听到侍书的轻唤时。我才摆了摆手淡淡道:“都下去吧。”
待众人退散,只留我一人时。我心中的苦涩漫溢开来,终究我心中念着他,他心中念着我,却走到至今的地步,虽然子衿和侍书多少有些埋怨他的冷心,可我却知道,受伤更多的却是他,如今已不知究竟是他欠了我,还是我欠了他。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一切都恍若隔世,脑海中只停留了与他的初次相遇,那般岁月静好。
“来人。”我轻轻一唤,子衿便推门走了进来道:“主子?”
“你可见过那女子?”我淡然一问,子衿回道:“未曾。”
我微微颔首,然后将案上的山茶轻轻一推,然后道:“将这株山茶送到石渠阁去,就说山茶有清火养阴之效,本宫身子不适,不好前去探望,这就是本宫的心意。”
子衿微微垂首道:“是。”说完便端了山茶欲去。
我淡淡道:“再挑些颜色好的新缎子,前儿非常室送来的几匹就好,再并着几枝珠钗,告诉曹宫人,本宫身子好了就会去探望她。”
子衿微微一顿,然后抬眼看了我一会,方道:“是。”然后退了下去。
虽然六宫皆知我已失chong,但因着合德盛chong,六宫在我面前仍是恭敬有礼,不敢僭越,而非常室的崔恩因为我往日待他不薄,因此也晓得报恩,向来有了新进的好东西都会亲自送到昭阳宫来,没有短过,终究我是失了圣意,也还算过的安然,相比于许多从高位跌下的,我已是好了许多。
转眼半月,我前往石渠阁探望过那曹宫人,不得不说,初次一眼,我也生生愣在那,侍书说有三分像,我却觉得有四之五分。一袭浅紫烟罗纱,芙蓉髻,桃花面,倒让我惊讶了许多。然而不同的是,她却多了几分妩媚风情,流光回盼间有些合德的娇媚,只是比之合德却逊了几分,然而生着与我相似的容貌,举手投足又显着合德的妩媚风情,却不知究竟是劫是缘。
不得不说,看着眼前与自己相似的人,心中总有些莫名的闷然,因此我便只稍稍逗留浅语了几句,便带了子衿她们回宫。原本我以为曹宫人应当是颇得圣眷的,然而皇上却少有去石渠阁,只日日遣了人去送物事,而子衿告诉我,曹宫人除了那一日的露水之幸,便再未得陛下眷顾,而她终究争气,怀了龙裔。
除了太后殷勤探望,陛下却是淡淡,而合德贵为一宫昭仪,掌协理事务,也从未去看过,就连遣人探望也未曾有过,如此连着六宫对石渠阁也就淡淡了。
至于许媛,因着废后和许氏家族的缘故,太后也终究是淡漠的,皇上时而去探望,合德却也不曾去踏足,六宫便也都怏怏的。
而我也只淡然自己的,每日在昭阳宫中,同前来请安的卫婕妤和安宜长公主日渐亲切起来。昭阳宫外的一切热闹,仿佛画中的一般,我只是看画的人,画中的一切却是与我无关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