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子衿刚伺候我用了午膳,正扶了我逛着园子,我问向子衿道:“你们可给飞翔殿送了东西探望去?”
子衿笑着道:“主子且放些心吧,您说了的,我们哪敢忘了,早早的奴婢就挑了东西亲自送去了。”
我笑着看向子衿道:“那便好,这几日陛下去王婕妤那多,我便也不好去看望的,好心变了有意便没个意思了。”
子衿笑着道:“陛下去王婕妤那,也是因着大皇子的事,王婕妤是有功的。”
我摇头无奈笑道:“偏合德总是不高兴的,也不知她怎么就与王婕妤不对头,没有王凝华得蒙圣眷,也会有别人,她却是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一般。”
司棋在一旁插嘴道:“王婕妤性子孤傲的很,对谁都是冷冷的,无论是得了封,领了赏,还是受了chong,面上总是淡淡地,倒似是些入不得眼的东西一般,可这些落在那其他宫里的娘娘主子眼里,哪里受得住,自个儿盼望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文一般,岂不是心里要怪一句矫情。”
“越说越放肆了。”子衿在一旁斥道,司棋吓得忙止了声儿,小心的看着子衿。
我笑着打趣子衿道:“快瞧瞧,这如今在我这个主子面前,她们只见你跟见了猫一样,何曾这般怕过我?也只得是你子衿了。”
“主子只爱打趣奴婢,以后只怕她们都得上房揭瓦了。”子衿在一旁似嗔似怨道,司棋听了这话儿吓得越发垂首敛目,双手绞着衣穗儿不敢说话。
我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岔话笑着看向司棋道:“瞧瞧,可是你引起的,我可不管了。”这时我才细看司棋今日打扮的倒是秀丽,一袭粉桃的新衣,绾了个轻巧的髻。那一对儿杏花的宫制绢花,原是非常室送来给我的,我不爱戴这些死物,只喜欢些个鲜活的花草。便给子衿她们分了去,而司棋手上戴着的那对儿金钏儿,也是我前儿赏下的,脸上虽是薄施粉黛,却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我笑着拉了司棋近身道:“我倒是才看见,司棋今儿的一身装扮俏丽的紧,看着倒让人不恋着春景了,只看她,便是一道儿桃花探枝的好景色了。”司棋脸上一红,难得羞涩的垂了首。嗫嚅着不说话,更是添了几分娇羞小女儿情态。
“在自个儿宫里这般穿一两次也就算了,去了外面也该有个规矩,若是叫人瞧见了,又得落了闲话儿。让人说我们宫里招摇,从前我教的,竟全忘了。”子衿这时肃然看向司棋道。
眼见着司棋又委屈又害怕,就要抹出了泪来,我笑着拉了子衿的手笑道:“罢了,原你是为她们好,心疼她们。心里面不忍说重话的,偏偏为了我做了这黑脸去,倒叫我看了心里问你委屈了。”
子衿垂首抿嘴不语,我却能看出子衿的叹息与无奈,而司棋小心又愧疚的抬头看向子衿,我笑着摇了摇头道:“这秋日里本就萧瑟。若是满宫里都穿的素布蓝衫的,有什么意思?太后虽不喜欢太过奢华,却也没说不能穿的喜气闹热,只要没越了规矩礼制,也没什么不可。再说这些都是我赏下的,若是压箱底不穿,倒是可惜了,白白搁在那放成旧物,落了尘,岂不是浪费?想来太后与皇后娘娘崇尚简朴的本意也不是这样的。”
说着我拉了子衿和司棋的手,看了侍书笑道:“你们啊,以后也都打扮的娇俏些,到底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反正咱们宫里已经是别人紧盯眼热的地儿,做与不做,如何做,都改变不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委屈了自己,你们也都是昭阳宫的大宫女,我身边儿贴心的人儿,穿的鲜艳些,也不见有人能说什么。”
子衿看了眼又是开心又不敢闹腾的司棋,无奈的看着我笑道:“主子可就是喜欢拆奴婢的台。”
我笑着指了子衿道:“瞧,可不又怪我了。”子衿也憋不住笑了出来,司棋和侍书瞧见了,也都笑着闹腾起来。
待到了飞翔殿,便有宫人恭敬地给我行礼带路,到了正殿口,却是瞧着许多宫人垂立在那,我看着眼熟,子衿在一旁轻声道:“是林少使和秦少使身边儿伺候的。”
我了悟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问那宫人道:“林少使和秦少使来了多久呢?”
那宫人垂首道:“两位少使主子也是刚来不久,正遣了奴才们出来,与我家主子闲话。”
我瞧着那宫人脸带忧心,便也猜到了几分里面的情形,我点头道:“既是这么热闹,本宫也算是来的是时候,引本宫进去吧。”
“是。”那宫人连忙引了我前去,瞧见了我,那门口的一个宫女连忙欲报,我眼尖儿,开口问道:“这是哪宫的?本宫倒是眼熟,也不像是飞翔殿的人。”
那宫女连忙垂首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椒风殿林少使的贴身宫女穗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