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待到了春日高照,我方起了身。子衿她们进来伺候我洗漱,待替我梳妆之时,子衿笑道:“昨夜主子好睡,今儿难得能贪睡一会儿。”
司棋笑着道:“可见有陛下在,主子就安心,昨儿陛下都弃了一众新进的宫嫔来陪主子,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呢。”
抱琴她们轻声笑着,想到昨日,我脸微微一红,啐道:“好个丫头,说话越发没个规矩了,可仔细你的皮。”
司棋忙做求饶的笑道:“好主子,可饶了奴婢吧。”
如此正逗得满堂笑时,便见得李朝恩走了进来,我问道:“怎么呢?”
李朝恩笑道:“主子,新进的几位主子特来给您请安,您可要见?”
我听了笑道:“既是来了,必是要见得了,总不能再把人挡了去,别人还道我傲气,去请进正殿,恭敬招呼着,待本宫梳妆后便来。”
李朝恩笑着垂首道:“是,主子,奴才这就去。”说完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我转首对侍书道:“替我梳妆吧,别叫人等久了。”
侍书笑道:“是。”说完便上前来替我灵巧的梳妆。
待梳妆毕,我扶了子衿的手,端然的走了出去,到了正殿,只见新进的宫妃按着位份坐着,笑语喧着话。美人王凝华一身淡蓝的翠水薄烟纱,绾了流云髻,一支颤翅莺羽珠钗,薄施粉黛,端的惠然的气质,坐在右首,也不见与人说话,只顾自品着茶,面上虽柔和,通身却透着一分疏离,似有些清冷。
而良人许瑶。坐于左首,端的大家闺秀的气质,一袭湖绿的烟罗纱,绾着瑶台髻。鬓边一支紫玉颤枝点翠钗,笑靥嫣然,待人亲近,语声也柔和,看得出来,相比王美人,新进的嫔妃多与她亲近。
转眼看向顺常林柔娆,便是没那般清雅,一袭浅紫的碧霞罗抹胸长裙,绾着朝云近香髻。选了一支华丽异常的掐丝玫瑰嵌宝石点翠珠钗,妆束妩媚,颦眉笑语间,皆是媚眼如丝,妖冶的紧。且喜与许瑶说话,对位份低下的嫔妃竟眼高于顶一般,我不禁微微蹙眉。
而那顺常秦媛,瞧着张扬的紧,一袭鹅黄的散花水雾长裙,绾了参鸾髻,鬓边一支赤金掐丝点翠蔷薇钗。高傲的坐在王美人下首,话语间有些自傲,与林顺常说话时,更是咄咄逼人的紧,脸上不时露出得意之色。
相比之下顺常姚洛,和娱灵宁嫣便素雅的多。姚洛一身娇俏的嫩粉桃花衫,绾了个灵巧的髻,一支翠玉桃花钗,话语间俏皮有趣,倒是乐得一堂。看着稚嫩可人的紧。
而宁嫣只一身藕荷素纱裙,绾了个流苏髻,一支碧玉碎花钗,因着天资丽质,瞧着虽素,却如玉般温润。独坐在那里少语,偶与姚娱灵说着话。
我搭了子衿的手端然的走进去,她们一见,连忙敛了声,起身恭恭敬敬的躬身拂礼道:“嫔妾见过昭仪娘娘,愿娘娘长乐无极。”
我笑着道:“都起来吧。”说着款款落座在正中的首位,待她们款款起身回了座,我笑着道:“劳得各位妹妹这么早的来给本宫请安了。”
她们一听忙道不敢,许良人微微一笑,莞尔道:“嫔妾等来给娘娘请安,是规矩里有的,如何有劳得一说,娘娘折煞嫔妾等了。”
秦顺常和林顺常一听,也忙赔笑道:“良人姐姐说的是,嫔妾等担不起。”
我笑着道:“都是自家姐妹,无非寻常的串门说话一般,没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没得生分了。”
许良人听了笑道:“早就听闻昭仪娘娘贤德宽和,待人亲近,如今瞧了,嫔妾深知娘娘的端然,非嫔妾等能比的。”
看得出来,许良人是个极乖巧会说话的人,我不动声色的浅笑着道:“妹妹可见是会说话的人儿,从前太后,陛下和皇后娘娘只道本宫生的一张伶俐嘴,如今本宫可是要让贤了,到底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叫人看了不得不喜欢。”
说完我转首唤道:“子衿。”
“奴婢在。”子衿微微垂首应道。
我笑着看向许良人道:“把陛下前儿赏的那对并蒂海棠金步摇取来,送与许良人。”
子衿垂首道:“是。”说完便去后殿取东西。
许良人一听,连忙起身拂礼道:“既是陛下御赐给娘娘的东西,必是极珍贵的,嫔妾何德何能,得此赏赐,嫔妾实在是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