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闻得郑昭仪厉声道:“王慎,把她拖下去杖刑五十,叫她明白什么叫规矩。”
“是。”只见王慎嘴角噙着一丝冷然的笑意,便要过来。
我忙护在子衿身前道:“昭仪娘娘,一切皆是臣妾管教不严,娘娘只管罚我便是,不要同一个卑贱的奴婢计较,有损您的贵仪。”
郑昭仪狠厉的掐住我的下颚冷声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宫便能放了她么?赵飞燕,你也太天真了些。从这一刻起,你给本宫瞧着,什么叫无力回天,生不如死,本宫若想要了她们的命。就像捏死一只卑贱的蝼蚁一般,从前......你的路走的太顺畅,如今让本宫来告诉你什么才叫后,宫之路。”
说完郑昭仪猛地一带力,把我甩到地上,然后冷声道:“拖下去,打!本宫要听到声音才行。”
王慎立马得令的去拖子衿。我忙上去制止,王慎有些顾忌,只听郑昭仪狠绝道:“拖下去。”
“是。”王慎听了,猛地使力,把我掀倒在地,便将子衿往下拖去。
“子衿……”我心急如焚的唤道。
只见子衿脸微微有些发白。虚弱的笑道:“主子,不要管奴婢了。”
见子衿消失了,我手撑着地,便要起身追上去,突然只觉得手上钻心的疼痛直逼上眉心。
“啊!”只听得梁长使她们的吸气声。随之就是哭泣的求情。
只见郑昭仪踩在我的手上,狠狠地碾了几下,然后俯身看着我笑道:“怎么?前些日子你不是很有本事么?这会子怎么是这么个无用之人,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资格跟本宫斗,既然已经开始了,本宫就不会那么轻易结束,本宫会一点一点的斗垮你,直到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她便转身坐回轿輦,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这时便传来了子衿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皮肉绽裂的声音,我正欲起身,郑昭仪便悠然道:“你若是过去了,那贱婢就再加二十板子,不知道,她受不受得过?”
听到此,我身子一颤,这时子衿的声音越发惨烈,那板子落下的声音更是一声一声沉重的打在我心上,渐渐地,子衿的声音愈发微弱,而我的身子渐渐发冷,有些麻木,只能听到梁长使她们惊惧的哭泣声,也只看得到郑昭仪狠绝快意的冷笑。
我绝望的瘫倒在那,一滴泪水落了下来,呆滞的看着子衿消失的地方。
“娘娘!”突然只听得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道:“方才已有许多别处的宫人路过,似是……还有长乐宫的。”
“什么?”只听郑昭仪微微一惊道。
我微微抬起头,见是马莹莹在一旁小声道:“您是知道的,太后对赵飞燕似是很维护,若是一会传到太后那里,惊动了陛下,只怕又会让陛下和您之间生了嫌隙,如今您怀着龙裔,只有您和陛下和睦恩爱,日后腹中这未来的皇子也会有个好的前程啊,还是别为了个贱逼,有损了您。”
听到此,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看过去,只见郑昭仪紧蹙的眉头慢慢展开,然后不耐道:“罢了,叫王慎停手吧,打死个贱逼不足惜,别惊了本宫腹中的孩子。”
说着便给疏影使了个眼色,疏影便领悟地下去了,然后便见王慎回来了,还有两个内侍架着满身是血的子衿,到了近前,便将子衿扔在了地上,我忙扑上去,顾不得麻木的双腿,哭着抱了子衿道:“子衿,你怎么样,怎么样?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知不知道。”
子衿微弱的声音道:“奴婢……奴婢没事,主......主子安心。”梁长使和余少使也连忙上前来哭着。
这时只听郑昭仪冷声道:“小安子虽是罚了,但终究是赵婕妤识人不清之错,因此你也得受罚,再者,子衿居然敢以下犯上,顶撞本宫,可见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皆因你这个主子自身不正,所以你更该罚,从今儿起,你便好好的把《宫规》给本宫抄上十遍,到时候呈给本宫,本宫说可以了,这惩罚才算结束,你可记住了?”
我强忍住心中的怒意,恭谨道:“臣妾谨遵娘娘旨意。”
郑昭仪冷嗤一声,便坐上了轿輦,行到我们身边时,她突然道:“本宫一心想为腹中孩儿抄经祈福,愿他能福寿延绵,可奈何本宫怀着身孕,不易劳累,本宫听闻余少使的字极好,可能帮本宫抄写经书啊?”
余妹妹恭敬的欠身道:“嫔妾的福气。”
只听郑昭仪慵懒的声音道:“本宫听闻只有在供奉着送子娘娘的神龛前抄写经书,抄写的经书才能沾些神佛的灵气,所以余少使便每日起早到本宫殿中的神龛前,独自抄写经书吧,到时候本宫会派专人服侍你,每日抄满定数,再回你自个儿宫里吧。”
我眉头微蹙,供奉的殿中烟香缭绕,又没有供暖的物事,说是服侍,只怕是监视,郑昭仪这话中,分明是要余少使从早抄到晚,一般人如何受得了。
心中虽难受,但我却知我若求情,只怕更会累及余少使,因此我只好默然看着余少使单薄的身子立在冷风中,温声道:“嫔妾知道了。”
只见郑昭仪这才满意地点头,嘴角噙着一丝快意的笑,然后转头看也不看我们道:“回宫。”
待郑昭仪的輦轿过去,一班宫人消失后,我方沉声道:“余妹妹,对不起,我没能帮你。”
余少使微微一笑道:“我什么都知道,姐姐无需做什么,左不过是抄经罢了,没什么难的。”
我看着她面上故作轻松,我却知她心中万般的苦涩。这时余少使急道:“这会子,该快送了子衿回去诊治才是。”
我一听,连忙看向子衿,只见她微弱的紧,忙道:“快,快送子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