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我悠然坐在廊下,看着殿前宫人细心打扫着飘然的落叶,百无聊赖间,我拾起脚下一张落叶,在手里把玩着。这时,突然感觉身上添了一抹温暖,我婉婉回头,子衿温然一笑,微嗔道:“司棋几个妮 子怎么伺候的,叫主子就这么坐在风口里,虽是刚进秋不久,到底也有些凉意,若是冻坏了骨头,落下病根儿可如何是好?”
我笑抚着她替我系披风的手,然后笑着道:“我不过刚坐了一会儿,哪有那么厉害?”看她又要说话,我连忙赔笑道:“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过是想着有你照顾,便习惯这般了。”说完我微微一笑,子衿也莞尔一笑不语。
我转头又看着那些打扫的宫人,这时子衿突然道:“主子。”我微不可闻的“唔”了一声,然后道:“怎么?有事要说?”
子衿微微一笑,然后道:“这几日宫里又热闹了。”“哦?”我微微挑眉,没有回头,只平淡道:“说来听听。”
子衿微微凑过身,然后笑着道:“宫里现在上下皆在传当日主子您与马婕妤落水一事。”
我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然后道:“看你表情,便知这所传的必是对我们有利的。”
子衿笑着道:“六宫皆道马婕妤为了陷害主子您,竟然不惜把自己怀胎的孩子做棋子。”
子衿微微顿了一顿,然后笑着道:“虎毒还不食子,如今陛下虽是没做什么明示,但却已然不踏入阖欢殿半步,就连派遣人探望也不曾,而六宫中向来慈悲宽容的皇后娘娘也不做表示,不闻不问,宫里其他人就更无人踏足阖欢殿了,马婕妤虽未禁足,但阖欢殿如今俨然门前冷落。”
我面上淡淡一笑。然后问道:“可有查出这传闻是从哪传出来的?”
子衿微微垂首道:“这事似是一夜疯传的,且相传之人太多太杂,已然查不出源头来。”
我笑着道:“你可还记得当日陛下并未怀疑此事,而皇后娘娘一番无心之话,却叫陛下顿时变了脸,还处置了阖欢殿的宫人。”
我见子衿微微凝神思索了一番,然后看向我蹙眉小声道:“主子的意思,这是从椒房殿传出的?”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道:“事实如何我也无从而知,姚顺常那日不也语中含沙射影的么?况且宫中不知多少人嫉恨马婕妤和她腹中孩子。要说会做此事的。这宫中都不无可能。”
子衿微微点了点头道:“马婕妤从前太过跋扈。六宫之人只怕被她得罪了大半。”
我粲然一笑道:“不论是谁做的,总而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那我们便安然享之。”子衿笑着颔首。
这时,我缓缓起身。然后对子衿道:“走,我们也出去走走。”子衿笑着扶起我,然后道:“主子可要备些个探望的礼物?”
我挑眉看着子衿笑道:“倒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
子衿笑着垂首道:“不过是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久了。”
我笑着道:“备上吧,不然别人觉得我们小气,叫侍书做些安胎汤来。”子衿笑着道:“是。”
待我们到了阖欢殿前,宫殿依然华丽,只是却俨然冷清了许多,宫人也都耷拉的样子。我笑着侧首看了眼子衿,然后昂首走了进去。有个内侍见到我,惊了魂儿般,便急忙要跑进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