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本来是御威哥哥送给大姐的,大姐不要,我就要了。”话说到这里,她看出娘亲眼神讶异,便乾脆坦白,“昨天晚上,我也吃醋来着。”
湛蓝哭笑不得,疼惜地捧住她垮下来的小脸儿,“傻丫头,你吃什么醋呀?!”九岁大的孩子,竟如此多愁善感,当真是把她多年的愁思都遗传了去。
“娘亲,我好喜欢御威哥哥,我想嫁给他!可是御威哥哥喜欢大姐,这些发簪,还有一个漂亮的琉璃盒子,都是御威哥哥本来要送给大姐的。”
“御威和你大姐,到是很般配呢!”不过……“女儿,你才九岁,御威哥哥已经二十五岁了,他比你大十六岁,等你长大了,御威哥哥就老了。”
“不会呀,爹爹已经四十多岁,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呀,而且,娘亲也比爹爹小很多岁嘛。娘亲可以嫁给爹爹,为什么舞儿不能嫁给御威哥哥?”
湛蓝被女儿一阵抢白,无言以对,感觉到背后那双灼热的视线,她窘迫地心口悸动,面红耳赤地张口结舌,再说不出一句话。
赫连恒上前来,在湛蓝身边坐下,伸手将爱妻与女儿一并揽入怀中。“你娘亲和我订婚时十七岁,嫁给我时十九岁,而你需要八年才能长到订婚的年纪,需要十年才能长到结婚的年纪,到时候,你的御威哥哥已经三十五岁,他该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说不定,还会妻妾成群。”
“可是我好喜欢御威哥哥,怎么办呐?”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你明知道与他不可能,还是强求,将来受伤地定会是你!那种痛,比剜心取命更痛难煎熬。”当初,他利用过湛蓝之后,便是怕极了这种“不可能”。那种痛,他不想女儿也经历一次。
小丫头拧着漂亮的眉头,小嘴儿紧抿着。爹爹的话,她似懂非懂。聪明的她却心知肚明,喜欢不该喜欢的人,是不对的。昨晚上,她可是已经得了点教训。而至今,她还在担心大姐会不会也喜欢御威哥哥。
赫连恒握住女儿的小手,“爹爹话就说到这里,御威现在要启程,如果你非要跟着他去,爹爹不拦着你。不过,你若迈出这一步,就要一直走下去。若将来不能嫁给御威,爹爹和娘亲不会帮你疗伤,也不会在认你当女儿,因为爹爹不允许自己有一个失败的孩子。”
湛蓝从不反对他对孩子们严苛管教,但是……“恒,这话言重了!”
“一径地放她任xing而为,也不是办法。她已经九岁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舞儿继承了她的全部,敏锐细腻的心思,多愁善感的xing情,还有深藏不漏的执拗倔强与坚强,他珍惜这个孩子,更胜其他几个,但是,人生路上,她得自己去闯。
“湛蓝,你九岁时,已经在密谋为自己的母亲复仇。”
忆起那条双凤戏火珠的桌布,忆起与完颜袭之间曾经的纠葛,湛蓝心重重地一坠。
年幼丧母又丧父,在皇族的尔虞我诈中生存,她的九岁毕竟不同,可舞儿……这孩子自幼没有离开过她,更没有受过任何委屈,锦衣华服,宫人服侍,纵然有主见,离了父母,恐怕连如何生存都不懂。
“好吧,我放手。”湛蓝不敢去听女儿的决定。她将女儿推出怀抱,在她的额头疼惜一吻,起身便要走。
赫连恒大手落在女儿的肩上,“走或留,在你一念之间,如你对你娘亲所言,你是大姑娘了。”
“谢谢爹爹!”
唐刃拿着一个小竹筒过来,湛蓝一见是皇宫的飞鸽传书,便接过去,打开来,却不是什么密报。
“恒,秦翔领旨谢恩,看过咱们裳儿的画像,他很开心,也喜欢和嘉王妃这个称谓。倒是他也为他的表弟沈擎做媒,要咱们的小七嫁到沈家去。”
赫连恒起身,闲雅抚了抚袍子,“到底是咱们亏欠了秦家,如果小七乐意,这门婚事可以订下。”
“不过……”
“为防再生变故,秦翔还说,等咱们入宫,他便与裳儿成婚。当然,圆房之事定是及笄之后,慧若姐姐于信中保证,会对裳儿视如己出。”
“只怕是景瑞恼了,才如此逼我们割爱!封翔儿一个和嘉王,他该见好就收。”
秦景瑞恼没恼湛蓝没有看到,她的夫君倒是真的恼羞成怒了,“恒,好端端一桩喜事,你别生气嘛。”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慧若姐姐喜欢孩子,不会为难咱们赏儿。”
“女儿是我的,我还舍不得嫁呢!”
“那就留在皇宫,裳儿想咱们了,不过几步路便能看到了。”
“只怕这其中,还有旁人撺掇。”其实,并非他舍不得裳儿。这件事,那些思念着湛蓝的混蛋,少不得从中挑拨,逼得疼惜女儿的她,不得不留在皇宫。“待去了皇宫,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湛蓝不禁为秦家捏一把冷汗,更让她担心的是,完颜袭可能会参与其中。也只有他,敢如此撩拨她坏脾气的夫君。
美丽的五公主自认为爹爹给她行了方便,岂料,队伍上路,她才发现境况有变。
李益淳和完颜萦梦调换,这一队的成员成了御威,萦梦,她,还有十名月魔地宫最顶尖的杀手。
队伍转眼上了路,没有父母有求必应的宠爱,她不能乘坐马车拖累大家,而且,因她的小马驹脚程太慢,只能与大家一样,骑乘健壮高大的汗血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