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辕两边教,赫连一雯虽然总是刁难,却也有进步。赫连恒问起这件事时,白辕却偏袒地只对湛蓝赞不绝口。
赫连恒并没有多言,倒是赫连一雯的气恼不已,不过,倒是难得的,没有在凤安宫里当着湛蓝的面发作。
因为辛玉丽脱发严重,精神不振,就算她不允许赫连恒进门,每到用膳时间,他还是会隔着流华宫的门板,对她一番安抚,劝她按时用膳。
晚膳时间,赫连一雯头一次没有亲近那些精致的美食,而是径直奔去了流华宫,守株待兔地堵住了前来的赫连恒。
“一雯参见皇兄,皇兄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一身精致秀美的石榴红女装,头上的发髻也是合宜的公主头,搭配也是被湛蓝指导过的,俨然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小美人儿。
她恭敬地跪在肩辇前,行了一个大礼,赫连恒在肩辇上惊讶地起身,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个骄纵跋扈的亲妹子。
“一雯,起来说话吧。”他上前来,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着小妹,敏锐的发现,她的眉宇间竟然也染了湛蓝的淡淡忧郁,“一雯,你在凤安宫住了这些日子,看得出你皇嫂很疼爱你,把你照顾得很好,朕为你高兴。”
她不说还好,一提湛蓝,赫连一雯顿时红了眼眶,像极了亲娘要改嫁的倒霉孩子,眼泪都滚出来。
“皇兄,你快去看看吧,皇嫂喜欢上了一个老男人!呜呜呜……”
她这边扑在了赫连恒怀里,好不委屈,“我不要失去皇嫂,她是天底下最疼爱我的人呀!皇兄,你帮帮我,我好难过!”
赫连恒俊美的五官都紧皱起来,心里更是翻江倒海凌乱不堪,“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有些紧张地推开赫连一雯,大手按住她的肩,“你皇嫂不是正在跟白辕学武功和兵法吗?怎么会喜欢老男人?”
“就是白辕呀!”赫连一雯瞪着清澈的杏眸,责怪又怨怒,“都怪你,派谁来凤安宫不好?偏派他!他们整天整天的眉来眼去,还有聊不完的话,白辕一直对皇嫂赞不绝口,分明是对皇嫂有意思,皇嫂倒也不避嫌,还直说喜欢他,我看,是皇嫂毫无防人之心,也从没有听过那么新鲜的甜言蜜语,整个人都被哄得团团转了!”
赫连恒岂会相信她的话,“朕相信皇后,不会做背叛朕的事。”
“这是当然,皇嫂冰清玉洁,心地善良,就算皇兄你后宫佳丽三千,她还是顺着你由着你,甚至还主动帮你纳秀女!”
赫连一雯满心里都是愤懑不平,为湛蓝,为赫连恒,又为自己这个夹在中间的小姑。她经常去凤安宫,原就是要宽慰湛蓝的,岂料,她那位皇嫂压根儿就不需要宽慰,还任由她的皇兄去宠幸别人而不闻不问。呼——真是快气死她了,她想要个小皇侄来玩儿嘛,现在倒好,什么都盼不到了。
她哭丧着脸儿,继续说道,“皇嫂虽然想得开,嘴上也不说有多爱你,却难保她不会对你相思过度!”
这话倒是成功地在赫连恒心口上刺了一下,他脚下一转,这就想去凤安宫,却还是忍不住生气湛蓝一再躲避,一再疏冷,一再拒绝……他晚上不是没有去探望过她,她却派出八大高手,全部堵在寝宫门口,严禁他入内。
“她如果真的思念朕,该自己来。”
赫连一雯无奈地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有点夸张,哀怨却是真格的。“您也知道,当初她初见我九哥,就因为九哥和你长得太像,就失魂落魄地盯着九哥瞧。今儿那个老男人,可是我的新太傅白辕呐!他虽然比皇嫂老了二十岁,却英俊不凡,满腹经纶,武功也高强,更是和您像极了,他不只会讲兵法,还一直拿一些温暖的爱情故事给皇嫂讲,皇嫂每天都留他用晚膳,用膳之后又对弈,前儿晚上,他们对弈之后,皇嫂竟还心血来潮给他跳舞看。”
“跳舞?”赫连恒脸色微变。
“是呀,皇嫂说,她再不跳一跳就生疏了。跳完之后,太傅又是一番赞叹,还说天底下再也没有比皇后娘娘更美更好的女子。”想起那个情景,赫连一雯不禁气得想七窍生烟,“皇嫂是有些迫切的等人欣赏她的舞姿,但是,白辕那不是欣赏,口水都快淌出来了!”
赫连恒已然俊颜铁青,但是,他却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白辕和湛蓝,全然不是一雯描述的这样。白辕文武双绝,是个正人君子,他阅历深厚,定然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看待湛蓝的。但是,湛蓝,太耀眼,太美丽,太聪慧,谁能不心动呢?
赫连一雯见他无动于衷,忍不住又煽风点火,“皇嫂说,今晚上吃了饭,还要听太傅继续讲故事……她那一双棕色的眼睛啊,盯在那男人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她说的唾沫横飞,忍不住又提醒一句,“皇兄,您也知道的,您那位舅舅,家里妻妾一大片,见了美人儿更是来者不拒,又最擅长耍手段,从来都是引得女子对他倾心,他还一直端着架子装无辜……”
不等赫连一雯说完,赫连恒便纵身飞起,金黄的龙袍身影,咻——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