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有绝世武功,但她还有聪明的头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必须救赫连恒。那笔债也算能还清了吧。她永远不想再听赫连恒在她面前提“欠债”二字。
“御天,你既帮不了我,就放开我吧!”她冷静而厌烦,没有时间可以拿来挥霍浪费。
激烈的痛苦被她淡漠的话冷却,御天很快恢复镇静,“不!我帮!不管有没有解药,我们都该尝试去医治毒蛊。”
他迅猛地把她的身体扭转过来,相对拥紧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不让她发现,自己眼中恼恨的杀气和痛苦。
“但是,你得乖乖的,听我的话,不准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好,我会乖乖的。”湛蓝感觉到他的异样,不禁担心他会看出破绽,她忙伸手环住他的腰际,回抱着他,柔声说道,“御天,你还记得我们在那个溪边说过的话吗?将来,有朝一日,你夺取天下,称帝为王,会让我做你的皇后。”
御天心口酸楚,想起那一日她恸哭红肿的双眼,他心里的怨念,荡然无存。“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像赫连恒那样,残忍的对待我。御天,我可以这样相信你吗?”
窗外,赫连恒仿佛被封了穴道,连呼吸也消失。他心口却突突跳着,不敢相信,他的皇后,他的湛蓝,曾经会说出过那样背叛他的话。她既然要与御天共享天下,为何还要愚蠢地中毒蛊?她没有发现自己自相矛盾,御天恐怕早就发现了。
“你当然可以相信我。”御天心不在焉地应着,不着痕迹看了眼窗口,“那一天,你撞见赫连恒在树林中抱着别的女人,伤心的哭了一整晚,你指责所有人对你的利用和残忍,你伤心欲绝,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追你到溪边,我其实是要对你告白的,可你说出那么多疏冷的话……完颜湛蓝,你知道自己有多么残忍吗?”
湛蓝在他怀中闭上眼睛,整条左臂刺痒的痛,让她呼吸有些不稳。
前一刻在寝殿内,因为赫连恒在身边,她拼命强忍着,此刻,却再也忍不下去。
“御天,我的整条手臂都好痛。”她无法想象,这样的痛苦,赫连恒是如何隐忍这么久的。
“我知道很痛。”这毒蛊是他亲手调养出来的,他甚至亲身验证过这样的痛苦,岂会不知她的感觉?
修长的手指移到她的睡穴,轻轻一按,随即将她抱去内间的床榻上,温柔地让她平躺下来,“蓝儿,你放心的睡一觉,等醒来,就不痛了。”说完,他轻抚过她额前的发,弯身,在她额上郑重地印下一吻。
赫连恒从窗外离开,御天却并没有发觉,房中横梁上,还潜藏着另一个人,而他救治湛蓝的方式,都被他尽收眼底。
这一日,晚膳之前,湛蓝风尘仆仆,从宫外返回。
她虽然身体有伤,还是照自己的安排,歇息两个时辰之后,便巡查尚宫局救助乞丐的状况。倒是没想到,她这皇后娘娘,威名一朝便震惊天下,百姓们感动于她对乞丐们的善心,有热心人主动相助修建屋舍。
随后,她又去了元帅府,探望久未见到的秦翔母子,秦景瑞出征已久,这母子二人又是难过又是担心,她一来,忽然满院子笑声,暖意融融。正巧,刚与沈端成婚不久的秦景茹也在,热热闹闹,玩了一个时辰方才回宫。
想起在秦翔那些有趣的童言,她兀自抿唇笑了一路,倒是很久都没有这样放松过。
这一日,过得着实一波三折,倒也充实。
她在梳妆台前,刚脱下沉重的凤袍,唇角眉梢仍是满溢着笑意。
巧卉见她心情好,才试探开口,“娘娘,有件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湛蓝从镜子里似笑非笑地暧昧瞥她一眼,“想说就说,本宫不会打罚人的,说错了也不会责怪你。”她进门时,可不是没有看到,她和椒图在廊下聊天的情景,想必是这丫头要急着嫁人了。椒图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应该能给她幸福,这丫头眼光不错。
巧卉却低下头去,说道,“娘娘,午膳,皇上是在流华宫用的。刚刚,梁福总管过来通禀,说今晚,皇上……会宿在流华宫。”
湛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思忖了半天,才明白了巧卉的话。她略带疲倦的脸淡妆依然精致,无半分波澜,就连唇角的笑都还完好无损地挂着,“本宫知道了。”
巧卉见她并无异样,才又鼓起勇气问,“娘娘是先沐浴,还是先用晚膳?”
“去准备晚膳吧,让我那几个护将全都来,陪我一起用膳。皇上那边快活,本宫这里也不能太冷清。”她害怕安静下来,会崩溃地大哭。
她不能哭,她必须坚强,被男人甩,没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