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你看,我这样打扮好看吗?御天给我弄了满头的花,我说不要,他非说这样好看,是不是真的很好看?”
赫连恒因她身上甜腻的香气,剑眉越是皱起,他不悦地翻转了一下火上的兔肉,终是忍不住,将她头上的花弄下去几朵,却不经意地嗅到她身上奇怪的气息,他手上忙碌的动作停下来,冷声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蜜香?这样花枝招展,是要招蜂引蝶吗?”
御天忙解释道,“是她说晕厥睡了太久,眼睛肿得难受,我给她抹了蜜香消肿的药膏。赫连恒,你如此比喻,还真是贴切呢!”他亲昵戳了下湛蓝的额角,“你呀,招蜂引蝶去吧。”
“哼!你们尽管取笑,我才不怕哩!”她旋身,手臂勾住御天的手臂,“你不是说要教我医术的吗?我要学,一会儿用过早膳,我和你同乘一辆马车。”
“好啊,那我先教你望闻问切。”
“好啊。不过,把脉我是会的。”湛蓝说着,握住他的手腕,这便认真给他把起脉来,一边凝神探着,一边故作认真地沉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位公子,你心火太旺,心跳太快,脉象太乱,是春心萌动之症,得治!”
御天忙西子捧心,剑眉微皱,一副愁思不解的样子,“这位郎中,你的医术太厉害了,那么我该怎么医治呢?”
湛蓝认真地想了想,一点额角,灵气逼人的凤眸赫然满是快要溢出的醉人笑意,“这简单,拿心爱女子之吻,**,熬煮半个时辰,再每日三顿服用,你的病,便可痊愈!”
“哈哈哈……”御天笑得前仰后合,“这位郎中,你的药方深得我心呐!”
赫连恒却被气得快要冒青烟,他从火堆上拿起自己烤好的兔肉,强硬扯住湛蓝,朝马车那边又拖又拽。
湛蓝被扯得踉跄,痛呼抗拒地要挣脱,“赫连恒,你做什么呀?放开我!”说着,她回眸给怔在那边的御天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更大声地抗议赫连恒,“你弄疼我啦,快放手!”
上了马车,赫连恒即刻下令启程,他指着她鼻尖怒声警告,“乖乖呆着,哪也不准去!”
湛蓝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赫连恒一时不妨,被她冲撞地依靠在车厢上,一手拿着兔肉,一手僵在半空,心里的怒火,被这突然的拥抱,惊得烟消云散。她螓首贴着他心口,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滑落的泪,发髻上簪着的花朵,滚落两人满身,她亦顾不得,双臂缠紧他的坚实的腰际,就想这样永远抱着他,任凭地老天荒,也不放手。
待自己心静下来,她从他怀中撤身,赧然拉开距离,坐到远處。
他则面无表情地起身,利落地准备好杯盘,倒了水递给她。“喝吧。”
她接过杯子,低着头,擦掉眼泪,抬起脸儿,又堆上笑,“对了,臣妾本来是想向皇上道歉的。”
“道歉?说的如此郑重,是为何事?”他手上动作停下,不禁看她一眼,她是终于知道,不该和御天那样玩闹了吗?
湛蓝喝了口水,清凉的山泉,比现代的纯净水更甘醇。“柯叔的死,是臣妾误会皇上了,臣妾不该那样对皇上。虽然臣妾不知柯叔是为何而死,但他也的确有罪。”
“朕近来太忙,已不记得这件事。”他拿匕首将兔肉切成片,放在小盘里,递给她。他宁肯她误会是他杀了柯叔,也不想她知道,是完颜袭亲手杀了柯叔。思及,那天晚上,隔着那堵墙,听到的御天威胁完颜袭时,提及关于孩子的话,他不禁又心疼她,顺势转移话题,“额头和膝盖还疼吗?”
“疼。”她忍不住摸了摸额角,抿唇窘迫一笑,“不过,臣妾向来是不怕疼的,以前那么重的刀伤都能忍过来,这点只是小伤,皇上不用太担心。”
“这就好。”他优雅吃着自己盘子里的兔肉,俊颜上波澜无惊,却食不知味,咀嚼吞咽都仿佛一场折磨人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