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静若水,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秦景瑞却百般为难。“慧若,你可想过为夫与翔儿?杀人罪,可是死罪,而那两个女人,是太后选中的,若是被太后知道你如此做,恐怕连带着翔儿也会受牵累。”
“慧若死不足惜,请将军念在父子之情,帮翔儿!”她低着头,自觉无颜面对他。这件事,太后势必要追查,若是她不出来顶罪,湛蓝会被查出来的……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与她夫妻多年,秦景瑞最爱的便是她善良温婉与世无争,却没想到,她竟善良的让他啼笑皆非。他无奈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到她面前,“这是皇后娘娘前几日命人送来的,你自己看。”
秦葛慧若看着他手上的信怔了一下,折叠整齐的信,字字力透纸背,那的确是湛蓝的笔迹。她忙接过来打开,秀美而英气逼人的字,跃然眼前,她仿佛听到湛蓝柔声在耳边说话一般,突然地,她忍不住大哭出来……
“湛蓝冒昧,将于大婚当日阻挠新娘入府,请将军为了翔儿与慧若姐,务必配合!将军大可宽心,湛蓝还有其他良策相应,湛蓝可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后绝不会怪罪将军保护新娘失利。湛蓝绝非因谋利而如此做,而是被慧若姐的痴情撼动,也为天下百姓跪求将军莫要助纣为虐。将军若顺利娶两位新娘过门,必要终生屈于太后之下,被百姓骂作奸臣,将来翔儿长大,也避受此骂名牵累。古语云,先齐家,方能定天下!将军既忠肝义胆,仁爱天下,就请先珍爱至亲的妻儿吧!”
秦景瑞一手抱着秦翔,一手落在那因为抽噎而轻颤的肩头,将哭成泪人儿的爱妻揽在怀中,疼惜地道歉,“慧若,对不起,我差一点,就害得我们一家都成了罪人!皇后娘娘说得对,我顺利娶了那两个女子,势必要终生受太后驱使。”他安抚地轻拍了拍她的背,“别哭了,就算这件事被太后知道了,怪罪皇后也是应该的,皇后这样做,都是为了皇上。”
秦葛慧若忙擦拭着眼泪,“皇上的心不在妹妹那边,她却还如此……”说着,她又感慨起来,眼泪便又越擦越多。“可怜的傻妹妹,她这样做,又是何苦?”
秦景瑞挑眉,不敢苟同地笑了,却说道,“以后与皇后娘娘少来往的好,那个女人打眼一瞧,的确像个好人,却聪明地叫人害怕,别让她把你带坏了。”
秦翔顿时板起小脸儿,“爹爹,不准你说漂亮姨母的坏话!漂亮姨母是上天派给翔儿的,好着呢!”说着,他忍不住拍了拍小肚子,“怎么办呐?翔儿的小肚肚好想念漂亮姨母的蛋卷包饭呢!”
他煞有介事的童言,就这样把双亲逗笑了。
管家却神色仓惶地奔过来,“将军,夫人,刚刚……”
秦景瑞见管家一脸尴尬地避讳着秦翔不敢明说,当即便明白了,“可是我姐又带着沈端去了偏院?”
管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着实没想到,将军竟然知道这件事,“呃……正是。”
秦景瑞笑了笑,笑得却宽和了许多,“由她去吧,把那个院子单独空出来,不必派丫鬟过去,也不必派人看护。”
“是。”
将军府恢复宁静和睦,牛大和牛二却在小胡同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明明就是这条胡同,可他们从胡同头走到胡同尾,还连附近的其他地方也找遍了,就是不见他们的皇后娘娘。
他们不甘心地又找了几遍,兄弟俩在胡同里碰头,牛二满头大汗,扶着小胡同的墙,不肯再挪动一步,“哥,皇后娘娘会不会已经回楼阁了?”
牛大后背倚着墙壁,大掌拍着胸口顺气,累得粗喘不止。枉他一身牛劲,竟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找不到。“从这里到楼阁好远的路呢,来时乘坐马车都行了半个时辰,娘娘怎么可能走回去?!”
“这……怎么办呐?如果皇上知道我们把皇后娘娘弄丢了,会杀了我们的。”牛二想起上次皇后不见时,赫连恒龙颜大怒、恨不能把整座楼阁掀掉的样子,不由得脊背发凉,硬生生地打了个冷战。
牛大倒是不担心赫连恒会怪罪,他最怕冬儿……冬儿若知道她最崇敬的皇后娘娘被他不慎弄丢了,恐怕会和他绝交。“先回楼阁告诉一雯公主去,公主手下人多,说不定,皇上来之前就能找到了。记住,这件事绝不能让冬儿知道。”
牛二疑惑不解,愣头愣脑地抓耳挠腮,“哥,为什么不能让冬儿知道?”
牛大一脸的不耐烦,“不能就不能,问那么多做什么?”
牛二寻思过来,好奇地看着牛大汗水横流的侧脸,“哥,你喜欢冬儿?你怕冬儿会生气?”
“我……我是喜欢,你喜欢吗?”牛大问出这个问题,忍不住防备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