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圆润的脸儿顿时涨红,她怒火中烧地扯住唐刃的胸襟,“唐刃,你还是不是男人?丞相是个老色鬼,你把皇后娘娘一个人丢在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牲!”
马车已经调头朝着万花楼驶去,牡丹推开他,掀开车帘,就想跳出去。
手肘被一扯,她又栽回车厢内,一直大手按在她的肩上。牡丹越是愤怒,她有打又踹的尖叫,“你放开我,娘娘不但失忆,武功也不懂,她若出了事,我必身首异处。”
“她不会有事,有人会救她。”他知道,皇上派在皇后身边有几十名暗卫,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她若有不测,那些人定血洗刑部衙门。
“刑部衙门里,全都是丞相和太后的人,谁会去救皇后娘娘?她来这里,皇上并不知道。她不过是因为一念之善,不想让皇上失去一个得力猛将。她还是康辽人呢,反而是我们这些宜周人,连她一个弱女子都比不上!”牡丹越说越是痛心懊悔,“早知如此,我死也要跟着皇后娘娘进去的。”
唐刃摇头轻叹,这女人在花楼里呆久了,竟变得如此聒噪!他一掌横扫在牡丹的后颈上,猝不及防的牡丹当即晕厥。
“放心睡一觉吧,这英雄救美的事,轮不到你我。”
刑部偏厅内,湛蓝还从容端坐着,而已经心猿意马的丞相大人,则在她娇声软语的撺掇下,手忙脚乱地一件一件把衣服脱掉,那一身肥肉,因为他匆忙的动作,颤颤巍巍地抖着。
他一边脱,一边觉得自己过于心急,一边又觉得事情顺利地不可思议。
完颜湛蓝,康辽国第一美人,如此风华绝代,又是当今皇后,该是贞洁烈女才对!就算她是康辽人,也不至于如此……如此……可她那一脸的笑,美得惊心动魄,那眉梢嘴角都是甜的,不像是假笑。
湛蓝打量着楚东鹤,见他竟然一脸“娇羞”,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样的楚东鹤,倒像极了猪八戒!
楚东鹤心急催促,“美人儿,别光让我脱呀,你也脱呀!”
湛蓝挥着帕子拂开他伸过来的肥厚的手,仍是坐在原处没有动。她手上捏了一颗葡萄放在口中,津津有味地吃着,“丞相,你裤子和靴子还没有脱掉呢,继续呀!本宫寂寞深闺,最喜欢看男人脱衣服了。”
楚东鹤瞧着那张仿佛能掐出水来的鹅蛋脸,吞了口口水,“皇后娘娘也脱一件,微臣就全脱了。”
湛蓝这才起身,状似要宽衣解带,手却只是故弄玄虚地挥舞着,并没有真的脱,“呵呵,我怕我这一脱,丞相大人你会没命看呐、”
楚东鹤听得有些懵,“娘娘,你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丞相大人色胆包天,罪该万死!”说话间,金风从横梁上一跃而下,健硕的身姿如鹰,正落在楚东鹤面前,也顺势将湛蓝遮挡地严严实实。
“金风,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本相的偏厅?”楚东鹤圆脸涨红,慌乱地穿着袍子。
他那一身繁复的锦袍,层层叠叠,脱下来容易,要穿上,就算有丫鬟服侍,也需要半个时辰呢。
湛蓝却浅笑嫣然,仍是从容,她佯装不悦地嗔怒道,“金风将军,你可是辜负了丞相大人这一身的肥肉呢!呵呵呵……”
金风一侧身,对她伸手,优雅一个请的姿势。两人走向门口,将楚东鹤的怒骂抛诸脑后。
与湛蓝并肩穿过长廊,金风忍不住挑高浓眉侧首问她,“完颜湛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个面对色鬼不但无惊无惧,还一脸调皮、玩性大起的女子,如此的古灵精怪,与昨晚跪在走廊上,梨花带雨地向他哭求的弱女子,实在难以相提并论。尽管他知道,昨晚,是她装的。
“将军身上的杜若香是活血化瘀用的吧?若是将军近来不是筋骨酸痛,便是防患未然。”湛蓝伸手,指了指他腰间的香囊,“这个比目香囊绣工精致,想必是将军心爱的女子所赠。”
金风愕然低头,看了眼腰间的香囊,若她不当面指出,他竟也不知,随身的香囊会出卖自己。
“这不是情人送的,是家母唯一的遗物,这是当年家母亲手绣给家父的香囊。”他倒是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完颜湛蓝,你如此观察入微,嗅觉灵敏,真是不一般。刑部若是多几个你这样的人,宫墙干尸一案,也就能了结了。”
“是本宫刚才的话戳到了将军的痛处吗?将军怎么会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他这不是赞美,而是刻意试探。湛蓝倒是也不怕他试探,就怕他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