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怕,与她前世深爱的裴恒,声音像极的男人,就是赫连恒。而他们的名字,诡异的,都有一个恒字,这是某种缘分,还是巧合,她没有勇气去探查。
窗外壮伟的银衣身影行经,她旋即抹掉眼角不知何时滚下的泪。
男子进来,银纹白锦长袍,收袖束腰,俊雅无俦,只是一身幽冷慑人的煞气,拒人千里。
就连他的气息,也清寒地仿佛能冰冻一切,与温馨奢华的寝殿格格不入。
他是月魔门主,这座恢弘的月魔地宫的主人,自称与赫连恒是结拜兄弟。赫连恒是宜周皇帝,而他则是江湖魔帝,不但统摄群雄,还在地宫内暗藏一支以一敌百的精锐军队。
湛蓝感觉到他锐利的视线,早已准备好客气的微笑,对着那张只露一双眼睛的银面具颔首道,“夙焰门主安好。”
他看似健硕壮伟,平日,一进门,却总是咳嗽不止,今日倒是难得例外。
“皇后今日可好?”他声音被面具阻挡,低哑粗犷,这关切的问候,听上去便沉闷的没了温度。
“有劳门主挂心,本宫很好。”
他来到湘妃榻旁,优雅一撩衣袍,在榻边坐下,凛然一身霸气,让歪躺着湛蓝只觉得全身被冻僵了似地,顿感压迫逼仄。
他面具上那双眼睛,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直接,犀利,幽冷的打量着她,让她浑身不舒服。虽然与他时常见面,她却还是不想,以一种近乎妩媚的姿态侧躺着。
她强撑着手臂半坐起来,勉强维持皇后该有的仪态,岂料太过宽大的丝袍,竟从瘦骨嶙峋的肩上滑下去,露出手臂和胸前缠绕的纱布。
乱中更是出错,啪——她心爱的史书,正落在嵌着铆钉翘首革靴旁。
她尴尬地一怔,忙抬手整理丝袍,满身伤口都被扯痛,强烈地自尊又不许她痛呼出声,只能咬牙忍着。
他戴着血玉扳指的大手伸过来,捏住她臂侧的丝袍轻轻往上一拉,帮她整理好。
一瞬间,湛蓝已羞窘地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她敏锐感觉到,他冰冷的手碰到她的太过突出的锁骨,那股凉意沁入肌肤,仿佛一条小蛇,蜿蜒钻进她心里,让她越是烦躁不安,期望他能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