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薏只是看了一眼四周的断壁颓垣,确认没有其它埋伏的时候,对着自己眼前躬身的琉菁教吩咐道,“去备一辆舒适的马车,护送我们到宫门口,然后,你们还是按原来的计划行动便好。”
那个教徒显然微怔了一下,还是沉声答应了,意薏只是笑笑,对他的举动不置一词,她也知道,现在自己还往郦约国的皇宫跑,必会叫他们担心的,只是,现在她还有一些事未完成,况且,阿墨还孤身一人在宫中。
马车虽然已经是极力平稳地行驶,但是,意薏还是看到禄申滕豆粒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牙关紧闭,闭着眼睛蜷缩在一角。
意薏看着他这个样子,自己却无能为力,再加上,禄申滕身上的伤至少有一半是替她挡的,说不愧疚是假的,但是,这个愧疚,却也只是浅浅淡淡的,只因她本就是一个寡淡之人,更何况,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救了他几回,他们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半晌的无语,“你……还好吧?”意薏试探性地问了一声,终究不敢彻底的不管不顾,从马车里找了一块巾布,细细地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你在忍耐一下,很快就到宫门了。”
意薏心中更多的是感叹,禄申滕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法和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君王联系在一起,现在,他甚至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少年,意薏觉得心口堵得慌,是不是所有和她在一起的人,都会为她受伤,阿墨是这样,吕灏是这样,就连禄申滕也是这样……
但也就是片刻,就摇去了脑海中的想法,是又怎样?她不同样被牵连其中?
“我没有事……”虽然身上是蚀骨的痛楚,禄申滕还是抬起苍白的脸,对着意薏扯开一个笑容,其实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感谢上苍了,至少他们还活着,意薏也没有受伤不是么?这样,至少,他今后面对她,不会那么愧疚。
意薏只把他当做是不想叫自己担心呢,也只是苦涩一笑,等拿了玻椽草,自己一定要尽快离开,再待下去,对他们大家都没有好处,虽然只是离开京都几天,但是,意薏还是担心那里的局势会不受掌控,还有,稷塍一个人在兆磬国,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护法,到了!”马车外传来一声低嘱,意薏愣了一下,很快打散了自己混乱的思绪,“你们宫中……”意薏看着禄申滕,担心地说道。
“宫中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布置好了。”还未等意薏说出自己的担忧,禄申滕就打断了她,“你扶我一把。”
意薏“嗯”了一声,就小心地扶着他下了马车,“蔚蓝,你去兆磬国一趟,请教主赶快到京都。”
一下马车,意薏就对着自己身侧的男子吩咐道,“还有,把在其它国内的教徒都召回总坛,听候教主的吩咐。”意薏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三人能够听到,虽然现在她的武艺已经远不如从前了,但是,意薏的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那个男子没有再问什么,等意薏和禄申滕进了宫门之后,就去准备意薏交代的事了。
阿墨显然已经收到了消息,一早便在殿外候着,看到一身是血的禄申滕,还有狼狈的意薏,“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一走近,阿墨便急忙把派人扶走禄申滕,看着意薏问道。
“我没有事,没有受伤。”其实,阿墨一眼就能看出意薏是否受伤,只是他还是不放心,一定要意薏自己回答,“你先去看看禄申滕吧。”意薏清楚阿墨的担心,但是,现在毕竟不是叙旧的时候。
阿墨的脸微沉了一下,却也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进屋去给禄申滕疗伤了。意薏看看也没有什么是自己帮得上忙,也就回屋洗漱一番,然后昏昏沉沉地便睡去了,虽然已经是极累了,但是这一觉意薏睡得并不安稳,她甚至感觉到有人来到她的房间,并且用手轻轻抚过她的面庞,那双手,很粗糙,不会是女子的手,但是……那衣服……
等意薏睁开眼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会是错觉?不可能!意薏自己抚摸着自己的脸,甚至还能感觉到别样的气息,会是谁呢,关键是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