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白水城轰动了。第四天,血洗小岛的人忽然多了起来,里面还有许多飞天的熟面孔:云歌、唐小刀、颜回……
空中的黑色修罗眼中笼上了一层暖色。他就知道,他们不会不信他,他们一定会来的。
下了线走上露台,微凉的晚风拂过光裸的手臂,带走沉闷的温度。飞天斜倚在露台栏杆上,萧索地凝视着如心小筑的方向,仿佛又隔着自己亲手设计的铁艺门栅看到院中保镖四处游走的景象,华灯璀璨,整夜不息,只为了龙家少爷即将举行的婚礼。
越想,修长的十指越加紧握住冰凉的栏杆,凤眸渐渐被痛苦和心碎紧锁。为什么要这么坚决地跟他走?为什么不肯听他一句解释?哪怕是在游戏里通个消息也好啊!明天就是星期三了,妖精,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嫁给他了吗?
一辆没有亮着车灯的小轿车缓缓地滑行而来,停在尚未打烊的粥吧门口,有人下车。秦弦视若无睹、听而不闻,只心伤地看着他的梦正在一点点破碎的地方。
不一会儿,楼梯上响起犹疑的脚步。秦弦头也不回:“妈,家里有香烟吗?”
秦若烟喉中一哽,轻声道:“小弦,来客人了。”
秦弦没有反应。秦若烟不得不接着道:“是那个人,袁英。来找你。”
粥吧,唯一亮着灯的桌子。秦弦坐在窗前,低头专注地一勺一勺地喝着碗里的粥。袁英坐在他的对面,面前也有一碗粥,不过他当然完全没有喝粥的兴趣。他盯着对面的这个酷似自己当年的年轻人,几乎看得入迷。
袁英:“元麟说袁氏的安全系统是出自你的手笔?”
秦弦喝粥,没有反应。
袁英:“你胜了。但是继续下去毁了袁氏,对你也没有丝毫好处,反而会多了一大堆恨你入骨的人。相信我,毫无顾忌地把一群人得罪死了,绝对是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秦弦继续喝他的粥,安静而优雅。
袁英:“你要什么,说出来,我给你。”
秦弦手中的匙子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这碗里的每一口粥都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袁英:“你在机场想对林羽做的,我可以派人替你做到。”
秦弦抬头冷冷地看他一眼:“无需代劳。”
袁英见他终于肯搭话,眼中一亮:“你本来就是袁家的长孙,袁氏本就有你的那一份股份。你想要多少,我给你。”
秦弦鼻孔里嗤了一声,理都懒得理他。
袁英终于眯了狐狸一样的眼:“或者,明天我安排人把那丫头的婚礼搅黄?”
秦弦的凤眼猛地闪出杀人的光,锋锐至极地刺向袁英的一双老狐狸眼:“我说过了,敢动我的女人,我绝不原谅!眼前对你只是教训,以后再敢插手她的事,你死!”
袁英一双看似浑浊的老狐狸眼迎着秦弦那年轻了很多轮廓却一模一样的凤眼,忽然大笑而起:“像,真像!真不愧是我袁家的长孙!”说着竟然就那么扬长而去。
秦弦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不经意地做出了一样的眯眼动作,拿出手机拨打了肖猛的电话:“明天的婚礼袁英有可能要出手,龙家的保镖恐怕不够分量。再劳驾一下你的人,从现在开始,保护好我家妖精,直到婚礼结束。”
肖猛好半天才开口:“我说你没毛病吧?你家妖精?明天人家就是别人的老婆了!你不打电话安排让我帮你抢亲,反而安排我帮忙维持婚礼?”
“我没让你维持婚礼,我只是让你保护好她!”秦弦突然咆哮起来,“只要她一天没有嫁出去,就还是我的妖精,我的妖精,我的!你要是连你他娘的初恋情人都保护不好,不如自己去死!”
不可遏制地爆了粗口,狠狠地挂断电话,秦弦正要发作,忽然发觉桌边又站了一个人。
秦弦猛地回头,看也不看地大喝一声:“滚!”
吧台后,秦若烟盯着新来的人,扶着吧台的手微微地颤抖。
那是一个酷似秦弦的桀骜不驯的中年人。面对秦弦的怒吼,他潇洒地踏步上前坐在了袁英刚刚坐的位置上,看起来就像是刚好和那声无礼至极的怒吼擦肩而过。
面对这个优秀和混蛋都举世无双的中年男人,秦弦凤眸中陡然有狼一样的凶光闪耀:“离开这里!你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立刻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