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娘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姚红姑双眼赤红,手里拿着一个鞋帮子,跑过来,对着守诚的后背就一阵狠打,一边打一边流眼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我一心想着你们兄妹没有亲人,是那样可怜,想到我们平安从小也没有爹,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着,照顾着,还求着夫人给你请师傅教你功夫,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我是瞎了眼了,才把一条狼引进了家门。我真恨自己,我是瞎了眼了吗?夫人,夫人,红姑对不起你,红姑对不起你!”
姚红姑一边打一边自己哭了起来,平安自从开始参加科举之后,一部分时间跟在张悦娘身后,一部分在看书,几乎没有多少时间陪姚红姑,姚红姑就把思子之情,全都灌注在守诚身上,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张悦娘赶紧让平安和平忠去把姚红姑扶了起来,其实她原本没打算这么早揭发守诚,只是她发现苗头有些不对劲,一品香里的大小伙计,还有采买主办,甚至连她身边人姚红姑,都被这守诚给收买了。
她很害怕,自己从京城一行回来后,这一品香恐怕就要换主人了。
她不能允许这个隐患存在身边,就算是错了,也要拔除。
不过她的超常六觉告诉她,她没做错,这守诚就算不是奸细,但也是有问题的,果然就被她赌对了,守诚真是奸细。
“红姑,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么难过,他诚心要骗人,是无论如何也会让你感觉信服的。”
姚红姑抽泣着瞪了守诚一眼,就像看见仇人,扶着平安“夫人虽然不怪罪。但是红姑自己却是饶不了自己。”
说罢她竟自己撑着身子离开了。
张悦娘也只以为她去房间休息了,便未太在意,继续审守诚,问他还收买了这一品香里哪些人。今天的黑影事件始末是什么原因?
“我一直未得重用,就算采买,也只是负责外围,主人有些不放心,便屡屡派人来催我,那些吃霸王餐的人,和闹事的乞丐,其实都是主人派来敲打我的。最近主人又传信于我,让我在一品香的食材里下毒,我觉得此事不妥。很是犹豫,主人便另外派了人来,正好被我撞见,我来的时候,他已经下毒完毕。还想进仓库作手脚,我便拦住了他。食材皆经由我手采买,如果出了事,我第一个倒霉,我不知道主人为何这样安排,这不是陷我于不利境地吗?恰巧这时候有夜巡的伙计过来,他跳出窗外。我想趁机立功,便喊了声,还打了自己一下子,装昏倒在厨房里。”
大家一听都好险,幸亏守诚有些脑子,否则现在不但后厨的材料不能用。恐怕连仓库的都不能用了。
“你主人见你长期不传送信息回去,大概是怕你已经被我反收买了吧?”
守诚面色一白,他也想到这点了,主人竟然不信他,他真的很恼很火。
他在这里干着掉脑袋的事。主人居然听信小人谗言,要逼迫他提前动手。
“你原来想怎么干,说来听听。”李恒之出声道。
既然都说了,守诚也不再掩着藏着,“我原来的计划是逐步取得夫人信任,展露才能,这样你们一旦要进京,那么一品香肯定需要一个两个负责的人,明面上当然还是安总管,但其它事情就会交给我,就是说我可以做到一品香一半的主,这种时候,我就会设一个一箭三雕的计策,不但能毁了一品香的声誉,还能让翡翠没有立足之地,同时主人也能收购太白居,一品香,翡翠轩……”
果然是一条恶毒而且高明的计策,只是可惜聪明的下属,遇到了一个白痴上级。
或许司南不是白痴,只是被杨家被抄家的事,刺激的有些发疯了罢。
“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张悦娘突然很好奇,“我说的是真名。”
“陈皮,那个在李府中的也不是我真正的妹妹,她也是训练好的,擅长打探消息和宅斗的女细作,名叫花椒。”
张悦娘差点不合适宜的笑出来,这位司老爷子真是特殊癖好,手底下的人居然都叫香料的名字。
“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仍叫守诚,守住你的忠诚,你可愿意?”
“只要夫人愿意给守诚一个机会,守诚万死不辞。”守读立即磕头表决心。
张悦娘冷冷一笑,“那我就看你表现了。平福,将桂花栗子糕的原料配方拿给他。”
平福一愣,“为,为啥?”
“你个小呆瓜,他今天和黑衣人起了正式冲突,我们一品香又没有人中毒,若他再不拿点成绩回去,那边的主人岂非就会将他当成弃子处理了?拿点东西回去,也好取悦司南那老贼,让他放松警惕,我们才好从他那里,获得更多情报。”
守诚心中一凛,这女人太狠了,居然要让他当双面奸细。
不过眼下,他也没路可选,除了这样,他还能怎么样呢?
只盼着张悦娘说话算话,待此间事了,会给自己一个自由之身吧。
守诚一交待完毕,张悦娘动作雷厉风行,当在李府里的守心,看见笑的满脸皱纹的牙婆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状似害怕的朝后面退去,“你们,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