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乔老夫人和乔司令有这种错觉,但这真的是我第一次来中国。”
瑞贝卡说完这些话,便谦谦有礼地低头,朝乔老夫人和乔振山施了一礼,“我要告辞了,二位请自便。账单我会结算的。”
乔老夫人看着她翩然离去的身影,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振山,你都听见了吗?清醒了吗?她不是夏凌薇!是个你根本全然陌生、不认识的女人!你何苦要这样执着?”
虽然说,痴情不是错,长眠于九泉之下的夏凌薇又何尝不是幸福的?能得她儿子如此情深相许。
可是,思敏又有什么错?纵然振山的心里深埋着对夏凌薇的爱情,然则,他与思敏二十年的夫妻情份,又岂是能轻易地说断就断?
俗话说,女子念前夫,男人爱新妻。她还就不相信了,这二十年来,他与思敏就连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乔振山只沉默不语,脑海里全是刚才瑞贝卡欠身离座的面容,与夏凌薇那日恋恋不舍地吻着他的笑脸,两张酷似的脸孔重叠在一起,一直扰/乱着他的心神:他的理智告诉她,他看到的是瑞贝卡的脸,可是,情感上,他却更愿意相信,这是他的薇薇以另一种方式回来补偿他,抚慰他多年来苦苦相思的心灵……
乔振山敛起沉思,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乔老夫人的脚下,“妈,我知道,我对不起思敏,可我——妈,对不起!我真的忘不了她……”
乔老夫人只觉得五雷轰顶!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不肖子,却是在剧烈地颤抖着,“孽障!你是不是真的想气死你妈?!……”
乔振山缓缓地站起来,双目微红地看着乔老夫人,搀着她颤抖的身躯,却是转身,拉开包间门,就唤来了两个警卫员,“送老夫人回家。”
乔老太太怒斥,“乔振山,我告诉你,乔家从来就没有过离婚的先例!你也甭想例外!”
可乔振山高大魁梧的身躯已经消失在门外!!!
老太太差点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他们老乔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临到老了竟然闹出私生子的丑闻还不够,现在这孽子竟然还要跟儿媳妇离婚!
她不允许!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发生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
走廊里,乔振山的脚步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心里默默地念着,“薇薇,等等我!再等等我……”
他知道,直觉告诉他,瑞贝卡就是他的薇薇!这一次,他绝不要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就让她走!
瑞贝卡走出茶楼门口,就拦了一辆计程车,上车,报了工作室的地址,便眉目深沉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计程车司机告诉她到了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从手袋里找出自己的钱夹子,取了一张100面额的纸钞递给司机,打开两面来的钱夹子里面放了一张陈旧得泛黄的婴儿照片:
孩子很小,看起来大概刚满周岁,刚长出四颗门牙的小嘴里还咬着一个苹果形状的牙齿校正器,两只白胖胖的小手有模有样地拉扯着校正器的左右两边,瓷白粉嫩的小模样很是可爱。
瑞贝卡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中孩子的小脸,眸中泪光点点,“宝宝,我的孩子……”
a市,军区医院。
夜露深重的深夜,护士长彭玉英巡完病房,走出缴费大厅的时候,意外地看到,早前离开医院回了家的院长宋思敏,又披着一身寒露,面无表情地走进医院——
她诧异地蹙了一记秀眉,拾步,迎了上去……
伸手,一把拉过神情恍惚的好友到一边,低声问,“大半夜的,你还回来医院做什么?不是劝过你了,有什么话,好好地跟司令谈,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宋思敏一怔:彭玉英又哪里知道,自己根本都没有机会跟丈夫说一句话,他就已经匆匆离家了!
宋思敏面色淡漠地扳开好友的手,“玉英,你别担心我了,也不要去麻烦老首长。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