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橘黄色的微弱光线下,乔峥岩缓缓地抚过乔幕雪中指间的一点冰冷突起,钻石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燃起了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希冀,他突然喑哑开口,“小雪,我们结婚,好不好?”
却在惊见她赫然变得苍白的小脸,碜然失笑。
她还是和六年前一样,只是一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不能明白他的用心。
她在怕什么,他很清楚;她想说什么,他也很清楚。
可是,小雪,六年前,哥哥狼狈的伤口却不想再在你面前鲜血淋漓地剖开。
六年前,那一场充斥泪水与痛楚的“婚礼”之后,乔峥岩驾车送了乔幕雪回家,看见她纤细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个熟悉的家门,他随即便黯然离去!
并不是要心碎买醉,而是直奔婚礼场地——金沙湾海岸的方向疾驰而去……
途中行至某个红绿灯前,正好遇上了时长112秒的红灯,前面的车流堵住了他的去路,让他躁/动的心益发地sao乱,不过是不足两分钟的时间,他却频频地抬头去看前面的红灯剩余的秒数,心里似有爪子一直在挠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陈立一路追随在军长大人后面。虽然,首长是指示他不用跟来的,可是,他警卫职责在身,遂偷偷地跟着他,尽量不造成首长的困挠。
他开了一辆军绿色吉普车、跟在乔峥岩后面,中间隔了几辆车的距离,见首长又折回金沙湾海岸,还一付归心似箭的样子,却不由地蹙起眉头,不解地陷入了沉思中:车载表显上的时间是18:12。
天色马上就要全黑了,首长这时候还去金沙湾海岸干什么?游区已经禁止游客进入了!
突然,他脑中一道白光闪过,他懊恼地抬手,重重地往自己脑门上狠拍了一记,“看我这脑子!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茬儿给忘了?!”
他从车前取过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仍待在金沙湾海湾待命的警卫班战友——
婚礼之前,虽然首长是下令清了场,可是,陈立和警卫班的同志都没有走,他们负有保护首长生命安全的重大职责,是不可轻易离开首长的身边的。
陈立细细地跟战友们交待了一番,众人便打着手电,钻入了海里……
谁知道,被乔峥岩的死党发小、航校的同班同学、同时亦是隶属于41师的空军上校——沈少扬师长截获了消息,带了41师的百余号亲信人马,浩浩荡荡地赶到了金沙湾海岸……
路上,他一边给陈立打着电话询问具体情况,一边气势十足地吼斥着部下,“什么,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小子长脑袋干什么用的?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是挖地三尺,你也要在半小时内给我找出来!”
陈立默汗:沈大师长,当您的部下太不容易了!那么点大一颗戒指,半个小时能够用吗?
没错,陈立是在叫人去搜乔幕雪中午扔进了海里的那颗戒指——
其实,乔幕雪扔戒指的时候,陈立就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的,这个戒指是首长吩咐他去订做的,看似简单大气的表层下,内圈却大有文章,凹陷的一行小字上,分明刻的是“only-snow”(唯一的雪)。
陈立不知道首长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是,他却看得很清楚,首长是很爱二小姐的,哪怕他总是酷酷地,什么也不说,举手投足间,却尽是对二小姐的宠溺,不管是她任性胡闹也好,或是她撒娇生气也好,他的眼神总是荡着温柔的笑意,如若不是深爱,那又是何故?
潜意识里,陈立是很想帮首长的。哪怕只是帮他找回一个留恋,他也想为他尽到全力。
沈师长的一番美意,让陈立谢了又谢。
不过,沈少扬却不怎么领他的情,“你小子有事瞒着我,我一会儿再收拾你!”
乔峥岩赶到金沙湾海岸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景区门口的守卫本来是老大不高兴地,门口那么大个牌子注明了:开放时间为早上08:00—17:00。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跑来?
不过,一抬头,瞥见又是中午那辆很牛x的白色军牌悍马,却是立即腆起脸,客套地招呼着,“首长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乔峥岩冷着脸,抽下车钥匙,从车上下来,又随手甩了车钥匙给保安,“帮我把车子停好。”说着,庞大的身躯已经气势压人地逼近了守卫亭,“把门打开。”
保安为难了,“首长,这个,我得打电话请示一下上面——”
话没说完,乔峥岩已经一个俯冲,一跃而起,就翻上了守卫亭旁边高达两米多的围墙,又在保安的目瞪口呆中,脱下衣服,就拔腿往海里冲……
保安吓坏了,就要打电话要求增派救援,他以为,乔峥岩是要跳海寻短见。
没想到,他才刚提起来电话,门口又开过来一辆同样很牛x的军牌黑色奥迪车,后面还跟了三辆大卡车,有一浅蓝色军装的副官前来传令,“同志,请你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执行任务。”
保安差点没吓到腿软,哪里还敢说什么?当然是直接拉竿放行。
深不见底的海水里,乔峥岩一次次地潜入,却又一次次无所获失望地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息,可是,他却不肯放弃,冰冷的海水里,他遗落了一颗心,必须要找回来。
沈少扬踏进景区沙滩的时候,就发现了警卫班的战士搜索一轮无获后,正沮丧地在海滩上喘着粗气。他叮嘱了一声,“先下去休息吧,我的人来接班。”
然而,他又走了几步后,却意外地发现了乔峥岩脱了扔在海边的衣服,抬头,又见海面上一平如故,立刻大叫一声,“不好!”
回头招呼起部将,“快,全给老子扒(和谐)光了下水去!先救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