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在温馨的小客厅里,萧牧端起茶几上的咖啡轻轻地啜了一口,清冷的神色之间深沉隐忍。瞙苤璨午
顾依晨已经进了房间,独留下他和霍天远同处一室。
两个大男人却分明没有什么可谈的,霍天远也是另有心思地打量着客厅的布置:除了一套雅致的布艺沙发、一张透明的钢化玻璃茶几、一张餐桌、一个储物柜之外,这里几乎没有别的家具了。
他本来是说,要给她另外订一个好一点的房间,可是,这小妮子却仍一如既如的倔强,还要跟他计较那点儿小钱,说什么也不要他垫付房费,只肯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路费要了这个小标单。
房间很小。尤其她的客厅真的特别小,几件家具就已经占据了室内大半的空间,只剩下了一点走动的地方,阳台上的窗帘被风一吹动,那袅袅的帘穗就有一下、没一下地飘到了沙发的椅背上。
他起身,将窗子关上,回过身来,发现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快到凌晨五点了,遂沉眸,不悦地质问一边犹是面不改色地、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报刊的萧牧,“萧总,这个点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辞了?”
萧牧头也没抬一下,就漫不经心地道,“我咖啡还没喝完。”
他是专门来喝咖啡的吗?大半个小时了,一杯咖啡只啜了两三口,他是准备要喝到天亮吗?
霍天远面色不佳地坐回到萧牧对面的沙发上:咖啡没喝完就不走,是吧?好。他就陪他耗下去!
又是半个小时,萧牧见着对面而坐的霍天远依旧双目炯亮、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心下了然的他不觉轻轻扯动嘴角,淡淡地笑,“霍总,我想你误会了!我——”
他扬眉,很是和善地迎上霍天远警戒的目光——
正所谓“关心则乱”。霍天远此刻的样子,让他心中紧掂的一块大石终于安然落下:程子萱说的对,霍天远是真的很爱晨晨,如果他非要横插一脚进来,就是在不道德地拆散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萧牧清冷的眸光染了一丝笑意,“晨晨没有告诉你吗?于情于理,你应该叫我一声哥哥。”
“……”霍天远冷峻的嘴角抿得更紧了,几乎是不悦地瞪着萧牧,“萧总,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论起年纪来,他还比萧牧年长四岁呢,凭什么管他叫哥哥?
萧牧嘴边的笑意越发扩散:原来,在商场上精明凌厉如霍天远,也会有不够灵光的时候。爱情这玩意果然很磨损智商。
“霍总,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们,和解吧!”
“……”霍天远愣了:萧牧在家中是独子,他是从哪里来的妹妹?直至看到他清澈的目光盈盈地落在顾依晨的卧室房门上,才恍然大悟,“你是说——”
萧牧温和地笑着朝他递过去一只充满善意的大手,“没错,我和晨晨已经说好了,我要做她一辈子的牧哥哥,一辈子守护她的幸福。所以,霍总,请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宝贝妹妹,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霍天远用审视的目光认真地、仔细地看了萧牧好几秒,终于确定他这些话是发自肺腑,这才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我一定不会让萧总有机会靠近我老婆。”
萧牧清逸的脸孔微微一滞,有淡淡的哀伤流露出来,“霍总比我的运气好。今生今世,我是再也无颜牵起她的手了……”
霍天远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再出言讽刺萧牧。听说,萧夫人被送进女子监狱之前,曾经跟萧牧有过一次促膝长谈,之后,萧牧就没有再去探望过自己的母亲。
他本来还在猜,到底萧夫人跟萧牧说了什么,会让他这么痛恨自己的母亲,不惜背上不孝的骂名也不肯去见萧夫人?
直到今天,听到他格外消沉的这一句“再也无颜牵起她的手”,他才隐约猜到,大概四年前顾依晨被萧夫人挟持扔进酒店、送到别的男人房间的那一件事被挑破了。
虽然不知道萧夫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萧牧说起这件事,但这显然让萧牧非常痛苦。
霍天远从沙发上起身,修长笔直的双腿在狭窄的客厅优雅地迈开,脚步轻缓地踱至角落的冰箱里,拉开上面一层的门,从里面取出了两罐啤酒,回头,挑眉看向萧牧,“来一个?”
萧牧抬眸,一罐冰凉的啤酒已经朝自己眼前飞了过来,他只好伸手接住……
酒过三巡,霍天远看见萧牧闭眸沉痛地仰靠在沙发上,却只能爱莫能助地选择忽视:无论如何,他的妻子是坚决不许他人染指的。再痛苦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