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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儿子独自黯然神伤,萧夫人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挫败感,“别看了!你去把她手中的梅溪工厂拿下来,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
同意你们在一起?!
萧牧心中一阵狂喜后,俊逸的脸孔却染上了一层隐约的青霾,清冷的嗓音里夹着明显的愤怒,
“妈!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觊觎顾家的产业?顾伯伯待咱们家不错,萧氏也不见得比别的公司差,你怎么还不能满足呢?当初若不是你把晨晨逼到那个地步,她现在又怎么会是霍天远的人?!”
敢情,这混小子是在怨恨她这个当妈毁了他的幸福?她一心一意地辅佐他进入了董事局,人前人后地为他鞍马劳顿,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跟自己的妈妈大小声?
萧夫人漆黑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着,森冷的目光里有受伤、有委屈、有怨怒,保养得白皙嫩滑的双手一直在颤抖着——真想狠心地抽他一耳光,他才能看得清楚目前的事实。
可是,儿子是她辛苦地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长到这么大,她都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萧夫人猛地扣住了自己颤抖的十指,隐忍着汹涌的怒气,耐心地劝起了儿子,
“小牧,这一次算妈妈求你了!我打听过了,梅溪工厂的产权还在顾依晨的手上,只要她同意签字了,就算霍天远不愿意,工厂也能顺利地落到我们手上……”
萧牧突然抓起面前的杯子,用力地咂在桌面上,“砰”地一声,重重地,一地清脆的玻璃碎片在他眼前飞溅开来,他的声音却比这玻璃更易碎,
“可是,妈,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她!我长这么大,就只爱过晨晨一个而已!看到她现在这样的委曲求全,我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光,怎么可以再去伤害她?妈,别再逼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做任何让晨晨恨我的事……”
萧夫人只恼得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握上儿子已经变得浑厚的肩膀,剧烈地摇晃起来,
“你这傻小子!快清醒一点吧!顾依晨哪有因为我们就变得有什么不幸,你看清楚了,顾依晨脖子上戴的那条可是霍天远两年前、花了两千多万才拍下来的红宝石项链,当时他就说了,这是要送给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的!
你明白了顾依晨对于他的意义吗?他喜欢她,所以,才要把全世界最好、最珍贵的东西给她,懂了吗?而且,你没发现吗?霍天远还很听顾依晨的话,刚才他说的话,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他说,谁惹他老婆不高兴了,他就帮她出气!顾依晨的运气很好,她身边的男人个个都想护着她,不会因为你就变得悲惨的!可是,孩子,妈妈只有你一个啊!要是连你都不肯帮我,你叫妈妈怎么办?怎么办啊……”
是心不甘心,还是嫉妒,又或是急得没了主意,萧夫人抓着萧牧的身体摇晃了一阵后,竟然搂着儿子的脖子抱头痛哭起来,好不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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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道,她的话,已经尖锐地刺痛了萧牧心底最深、最柔软的地方,腥红的双目里染着浓浓的痛楚,
“妈,你错了!晨晨过得一点也不好,霍天远只是在我们面前演戏而已。他不爱晨晨,只不过是迫于霍老爷子的强大压力,才不得不娶了晨晨的……妈,你不知道的太多了,霍天远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他连一个像样的蜜月也没有给过晨晨……你也不知道,我曾亲眼看过,晨晨到底遭遇了多么狼狈的事情……”
萧夫人丰满的身躯蓦地一震,被儿子眼底深重的疼痛深深地震憾了,她嘴里讷讷的,胸口里像是有什么堵着,呼吸都不能顺畅!
这种绝望而自责的眼神,她太熟悉了,也太让她害怕了,以至于,那一个秋雨萧瑟的夜晚过了那么久,她的心里仍旧残留着抹之不去的阴影!
却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也在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身上也见到了!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频率失控到险些她差点晕眩过去!
脸色灰败地抚着额头,缓缓地坐下来,看着一桌子的狼籍,久久地失神……
萧牧的心情也不好,清逸的俊脸上犹是覆着一层阴沉的青霾,嗓音嘶哑地低声说了一句,“妈,我先走了,柜台的账我会去结了的,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
推开座椅,起身,修长笔直的双腿已然迈开——
一只瘦削单薄的手掌却蓦地扣住了他厚实的大手,萧夫人原本晦涩的脸上已赫然变得一片明朗,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小牧,你不是一直在恨妈妈之前太顽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我本来也以为,顾依晨嫁到霍家之后,你消沉过一阵子就会振作起来的。
可我现在知道了,你这孩子太实心眼,你心里就一直没有放下过她!以前是妈妈的错,不该这样伤了你的心。现在,只要你帮我拿下这个工厂的产权,我保证不再干涉你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