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爷子虽然并非修行之士,然而其祖上毕竟是玄门之人,是以与这些道家的高人并不陌生。
况且道家对华夏文化影像甚深,古来文人的山林隐居,玄虚清谈,闲适田园,无不受道家文化精髓之影响。
历史上甚为有名的魏晋风流,便是道家文化的深刻体现。其构成风流的四个条件玄心、洞见、妙赏、深情更是道家自然萧散意境的再现。
是以,张玄明和梅老也算是旧识,相见之下,调笑打趣。一时间。小院中一片欢声笑语。
几人落座,一旁侍候的小道童重新摆上新鲜的瓜果,冲过新茶。
张玄明这才言道:“接到许信友许真人的请柬,我便疑惑,我与许老道也是旧识,大家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他的身体情况我也算是清楚。
两年前,我前来三清宫拜访他时,也曾为他诊断过,当时虽不知他的身体为何会如此,却也是深知其中的严重性。
却是未曾想到,这老道突然之间突破了修为,我当时还在想,莫非是得到了墨道兄相助,当今之世,也唯有墨兄有此本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许老道果真是好造化。”
墨非笑道:“也算不得什么,许道兄自身根基深厚,外因一去,自然功力大进,我不过是去了他身上枷锁而已。”
“只是以许老道的性子,应该不会举行这这等庆典才是,况且玄门法会刚刚过去不久,一路上我就心中犯疑,不知墨兄可知其中原委?”
“好几个张玄明,可是背地里说老道我的坏话不成?”
墨非闻听张玄明的疑问,正要开言,忽听得院外有一道浑厚清朗的声音传来,三人抬头观望,却见月亮门处,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人,头戴道观,白发如雪,童颜红润,手持拂尘,翩翩然,仿佛大罗神仙,正是三清宫的老观主许信友许真人。
张玄明笑道:“哪里有说你坏话,不过是想你一向性情闲散清淡,按理说不至于因为修为突破便要遍请三山五岳道友,适才在客堂之内,因为人多,未曾问你,这才询问墨道兄。你这个老货却是学那稚童之举,听人墙角,真是越老越不知羞。”
“数载未见,还是这等牙尖嘴利,你说我越老越不知羞,你却也是越老越泼辣。”
言罢,诸人俱都大笑,小院儿内,群莺惊起,嘤嘤成韵。
众人把老道士许信友让至座位上,许真人笑言:“刚刚问过童儿,说你刚刚安顿好,便来到墨道兄这里,老道我便也凑个趣儿。你我二人俱都是受墨兄之助,才得以突破,也算是机缘。
你言以我性情,断不应发此请柬,却也是深知我心。只是此事由墨道兄提及,且与我玄门息息相关,不得不如此。庆典不过是个由头,聚集诸位道友才是目的。”
“嗯?这是为何,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张玄明疑惑道。
“哎,一言难尽。”
老道士许信友长叹一声,便把前几日自己突破修为,引起天地异象,龙华寺老和尚宝镜大师受异象牵引,于定境中见到一角未来,是以前来拜会之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三年前,老道我占卜天机,才受天地规则反噬,修为尽消,虽则如此,却也对未来有了一个模糊的认知,与那宝镜老和尚定中所见大体相同。更是与天台山一脉所测天机不谋而合。
宝镜言,我等神通之士,应该早作准备,墨兄也有此意,是以便以这修为突破为引,发出请柬,宴请三山五岳诸道友,广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