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展昭惊讶,“死了那么多人竟然没人知道?”
“因为铸刀师傅和押运师都是军人。”赵普道,“而且当时战事正紧,为了避免动摇军心,没有对外宣扬。”
展昭皱眉,“一样的矿石么……”
“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当年有一个铁匠没死,而且据说就是他,教众人怎么处理剩下的那些矿石和刀,之后事情就平息下来了,没有再作怪更没死人。还有,记不记得传说里说的?”赵普提示。
“传说沾染过这些铁矿石或者兵器的,一年之内必定灭亡。”展昭了然。
“刀斧镇两年来还相安无事,也就是说有破解之法。”白玉堂问赵普,“你急着来,莫非是军中有事?”
赵普微微皱眉,似乎被问到了愁人之处。
“是不是开始打架了呀?”
赵普没说话,小四子突然问了一声。
众人都微微一愣,看着小四子。
“你说什么?”赵普盯着他看。
小四子仰起脸,“是不是以前明明都没有人打架,最近每天都有人打架闹事呀?脾气变坏了,大家都暴躁咯!”
赵普皱眉看着小四子,“你怎么知道?”
小四子见赵普突然严肃起来,倒是不说话了,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赵普。
“小四子?”展昭拉了拉小四子,“你知道什么关于铁矿的事情?”
小四子摇头,“不知道呀。”
“那你怎么知道打架的人多了?”欧阳认真问。
“你们说的啊。”小四子一脸茫然,“不是说,铁匠们双眼赤红,不眠不休,还自相残杀的么?”
“对。”赵普点头。
“这是狂躁之症呀,爹爹不知道治过多少。”小四子晃着腿,“有的可能是疯症、也有可能是疫症、或者中毒。燥病的早期都是双眼赤红的,然后精力旺盛不眠不休,越到后来越严重的,有的还会吃人呢,可吓人了!”
赵普惊喜,“你爹能治这种病?”
小四子板起脸,“爹爹什么病都能治的么,不过要让他先看到病人。”
赵普摸着下巴,“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可以请那书生回去看看。”
“王爷,不是我不提醒你。”欧阳少征给赵普泼凉水,“那位书生先生叫什么名儿,你记得么?”
赵普愣了愣,搔头,“是不是叫什么竹子?还是竹笋、春笋、冬笋的?”
展昭一脸无语地看着赵普。
小四子恼了,“爹爹才不是笋,爹爹叫公孙策!”
“哦……对!”赵普点头。
一旁欧阳又阴戳戳来了一句,“他还讨厌我们!”
赵普皱眉,“他基本是非观总有吧,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情,那书呆不会公报私仇那么小气吧?再说老子跟他真没仇!”
“你爹干嘛那么讨厌他?”白玉堂问小四子。
小四子歪头,不解,“爹爹讨厌谁呀?”
“他。”众人一起伸手指着赵普。
小四子仰起脸看着赵普,良久,皱着眉头托下巴,“没听爹爹说他讨厌熊啊……”
赵普扶额头,考虑要不然直接找公孙谈谈。
“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找到当年那个铁匠,然后再找到那个矿,让公孙先看一看有什么问题,再去军营对症下药。”展昭提议。
赵普点头,展昭果然人才啊,条理清楚!
“那铁匠在哪儿,你有线索么?”白玉堂问赵普。
赵普点头,拿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展昭。
展昭拿着纸看了一眼,又拿到白玉堂眼前给他看——上边写着几个地址,很多用朱砂划掉了,就剩下最后三个。
“赭影之前打听了镇上所有铁匠的所在,我们都找过了,就剩下这最后三个。”赵普道,“不如明早……”
“吃完饭就去。”白玉堂和展昭却是异口同声,说完又对视了一眼,再一起开口,“迟则生变……”
赵普端着酒杯看着超同步的两人,笑着点头,“甚好。”
展昭和白玉堂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展昭收起纸还给赵普。
这时候,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似乎有人上来。
展昭看了看四周围,已经没有座位了,再上来的食客估计没地方坐,他们倒是吃完了,不如让人家。
可他又发现白玉堂吃了没多少,想问他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啊,怎么这人一直喝酒不吃饭的?
白玉堂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忘了楼梯的方向一眼,收回视线就皱起了双眉。
这时,就听赵普喊了一嗓子,“是不是我要的面来了?”
小四子叼着鸡爪子看赵普——好能吃哇!
紫影扒着他耳朵说悄悄话,“熊当然食量惊人!”
小四子眨眨眼——难怪了,爹爹讨厌饭桶的说……不过小家伙虽然呆,这话可没说出口,要打屁股的。
走上二楼的,不是端着面的伙计,而是一个紫衣人。
赵普回头看了一眼,皱眉顺便摸下巴——眼熟啊。
紫衣人自然是尧子凌,他看到二楼一片狼藉似乎也很奇怪,望向白玉堂他们那桌,他也没看别人,先问白玉堂,“查到了么?”
白玉堂愣了愣,展昭也想起来还没跟白玉堂说谭金的事情,就顺手一拍白玉堂放在桌边的手,“你不急着走吧?我查到谭金的事了,就是挺长的可能要说一会儿。”
白玉堂点头,凑过去听展昭详细说,展昭就开始叽里咕噜跟他说了起来。
“谭金?”赵普仰起脸自言自语,“名字那么熟呢……”
“你不记得啦?”欧阳提醒他,“当年兵部的那个谭金啊。”
赵普皱眉,想不起来,回过头,就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尧子凌,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看。
赵普心说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这位是不是饿了啊?回头,就见赭影对他使了个眼色。
赵普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就见展昭扒着白玉堂的手腕说得挺专注。
白玉堂一动不动听得也仔细,这个举动并没什么不妥,不过赵普看得出来,展昭和白玉堂好像很投缘很合得来,总之以白玉堂那种生人勿近的性格,对展昭的确算是亲近的了。
赵普又回头看了看尧子凌,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想起了这紫衣人的身份。
赵普淡淡一笑,“微妙啊。”
“熊熊……”
这时,小四子忽然拽了拽赵普的衣角。
“是英雄。”赵普纠正他,顺便把他提溜过来。
“你是不是有九条龙?”小四子问出了一句奇怪的话。
赵普想了想,“是啊。”
“我知道爹爹干嘛讨厌你了!”小四子一拍手。
赵普还没开口,两个影卫和欧阳八卦地凑了过来,“为什么?”
小四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站在凳子上踮起脚伸长短胳膊拍了拍赵普的肩膀,“你完蛋了啊,爹爹这辈子,最讨厌的那个人,就是你了啊!”
赵普就觉得脑袋嗡嗡响——不是吧?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从来没见过面,这样也能拉上仇恨?
……
另一头,展昭和白玉堂说了一半,就见尧子凌走了过来坐在他们身旁,开口,“展大人还挺热心。”
展昭笑着摆摆手,“小事情。”
尧子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来喝。
白玉堂看了看他——拿错杯子了吧?
尧子凌见白玉堂看着自己,低头一看,略惊讶,“你的杯子?”
白玉堂回头想跟伙计再要一个,不过伙计都在楼下呢。
“用这个吧。”展昭将自己的杯子往他眼前一放,顺便帮他倒了杯酒,继续说谭金的事。
一旁,欧阳和赭影默默对视了一眼。
欧阳轻轻一挑眉——你猜,展昭是不是故意的?
赭影看了看神态自若说话和神态自若喝酒的展昭跟白玉堂,含笑摇了摇头——没准,不过展昭可真不是表面上那么好脾气又温顺啊,是只带爪的猫,少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