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高座上的皇贵妃突然沉下来的脸色,王密蘅心里头猛地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皇贵妃,不会是特意给她摆了道鸿门宴吧。
让她进的来,出不去。
王密蘅刚想着,就见皇贵妃带着几分笑意看了襄嫔一眼,缓缓开口:“本宫倒是忘了,这蔑视贵妃该如何处置?”
襄嫔的眼睛里先是露出一抹得意,随后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恭敬的回道:“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当杖责四十。”
皇贵妃却是一笑,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祖宗的规矩便是章法,本宫平日里虽然温厚,却也不能乱了祖宗的章法。念在密妃这是头一遭,就且杖责二十,算是本宫念着平日里的姐妹情分了。”
听着皇贵妃的话,坐在殿内的众妃嫔眼中都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出戏到了这里她们总算是看明白了,只能说,是密妃她太得宠了,得宠到让皇贵妃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了。
这不,一大早的将人叫过来,说是请安,实际上是让在座的妃嫔好好看一出戏,既解了心头之气,又能被皇贵妃的威严所震慑。
不得不说,这当真是一个好主意。
皇贵妃的话音刚落,站在王密蘅身后的宫女秋梅立即就变了脸色,她紧紧捉住王密蘅的袖子,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坐在高座上的皇贵妃。
殿内的气氛异常的阴沉,众人都想着,这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宫女乌兰从殿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太监,前面两个搬着一条一尺长的板凳,后面两个手里各拿着一根朱红色的刑杖。只听得吱呀一声,殿门就被关上了。
王密蘅站在那里,看着那厚厚的刑杖,心想,怪不得人都说不能得罪女人,因为女人狠起来是完全不讲章法的。
皇贵妃坐在那里,见两个太监犹犹豫豫并不敢上前,立时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行刑!”
秋梅惊慌失措,忙挡在王密蘅的身前,脸色惨白惨白的。
“娘娘恕罪,我家主子不是故意来迟的,今早皇上......”
没等秋梅说完,宫女乌兰就上前几步,扬手一个耳光打了下来:“跪下!娘娘这里哪有你一个奴婢说话的份儿?”
一个耳光下来,秋梅的脸颊立时就肿了起来,她一手捂着脸,身子却是拦在王密蘅的跟前。
王密蘅又气又怒,一手将秋梅拉到身后,扬手一个耳光就重重的落在了乌兰的脸上。
“放肆!本宫身边的人也是你一个奴婢能教训的?”王密蘅心里气急,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这听得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乌兰就受不住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皇贵妃见她敢在她承乾宫里动手,立时就面色铁青:“来人,给本宫狠狠地打!”
“娘娘,请容嫔妾说上一句。”德妃坐在最前头,站起身来劝道:“密妃虽是来迟了,可嫔妾想着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件事说大就大,说小也小,娘娘就饶过密妃这一回吧。”
德妃这一番话让在座的妃嫔着实惊讶了一番,自从她将凤印交到皇贵妃手上以来,皇贵妃说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异议,怎么这一回,好不容易等到能见着密妃出丑了,她偏偏又站了出来。
“德妃娘娘可不能这么说,蔑视贵妃乃是重罪,岂能这样轻易饶过。娘娘虽觉着这时间小事,可放在整个后宫里就是件大事了,不然若是有样学样,这宫里可就没规矩了。”
德妃还想开口,就被皇贵妃冷着一张脸打断了。
“好了!既是冒犯了宫规,本宫就不能饶过。”说完这话,就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太监行刑。
秋梅见此,死死挡在王密蘅的身前,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两个太监会意,此时也不敢武逆了皇贵妃。可心里头却是大为忐忑,这皇上宠着密妃可是宫里头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他们若是把这位娘娘给打了,回头皇上还不是头一个要他们的脑袋。
可若不听,皇贵妃发火来他们也扛不住啊!
王密蘅听着皇贵妃的话,在心里头冷笑几声,分明就是场鸿门宴,还拿宫规说事,可真是会装模作样的。
看着王密蘅嘴角的笑意,皇贵妃立时便被激怒了:“你笑什么?”
王密蘅站在那里,冷冷盯住皇贵妃,一字一句道:“嫔妾只在替娘娘高兴,娘娘的身子才刚好转,就这般大动干戈,想来,娘娘已经无碍了,嫔妾给娘娘道喜了。”
听出王密蘅话中的讽刺,皇贵妃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上,怒声道:“好个密妃,到了这会儿还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本宫也没工夫听你这般废话,来人,给本宫行刑!”
王密蘅冷冷盯住上前的两个太监,不说话,可周身的气势却骇住了两人。
王密蘅看着皇贵妃,冷冷开口:“娘娘冒然处置了嫔妾,传出去可不好听呢。”
皇贵妃正要说话,王密蘅却又开口说道:“嫔妾今日虽是来得有些迟了,可也是为着伺候皇上,嫔妾刚进宫就听宫里的教习嬷嬷说,这宫里头皇上的事情才是头等大事。难不成,是教习嬷嬷说错了,贵妃娘娘的事情比皇上的还要大上几分。”
说这话的时候,王密蘅似是不解,眼睛里还带着几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