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密蘅看着秋梅拿绣帕包起来的那块碎布,不明所以。
“小主,奴婢拿火烧了好多次,这里却是怎么也烧不着。”秋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睛里夹杂着一丝恐慌和担忧。
她之前觉得小主是不是多心了,现在却是半点儿都不疑心了。若不是沾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怎么会好几次都点不着?
听到这话,王密蘅先是一怔,随即眸光里闪过一抹凝重,她的目光在碎布上停留了很久,然后对秋梅吩咐道:“你去太医院一趟,将此物偷偷交给周太医。”
既然有了线索,那便能根据这线索找出些有用的信息了。
王密蘅并没有因为刚才周太医的“愚钝”而心生不满。很多时候有些真相只有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才能找到。
秋梅微微点头,行了个礼,转身就朝殿外走去。
王密蘅坐在软榻上,拿起桌子上的一只手镯慢慢地把玩起来,这是一只上好的羊脂玉镯,通体透亮,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她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将手镯在手腕上套上,拿下,十几次之后,睁开眼睛,叫了声“秋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
乾清宫
李德全见到缓步而来的王密蘅,眼睛里先是划过一抹惊讶,紧接着便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恭敬地行了个礼:“奴才给小主请安。”
不怪他惊讶,实在是这位主子平日里低调的很,除了皇上召见,整日整日的都窝在自己宫里,他伺候了皇上这么些年,后宫里什么样的主子没见过,也就这位,让他捉摸不透了。
李德全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手中拎着的食盒,脸上堆着笑意说道:“小主您稍等片刻,奴才这就为您通传。”
皇上虽然好几日都没召见过这位主子了,可凭着他对皇上的了解,他若是让人就在殿外这么站着,到时候吃亏的会是他自个儿。
“有劳公公了。”王密蘅微微颔首,也许是这几日泡了温泉的缘故,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格外舒服的感觉。
进了殿内,李德全几步走到龙案前,小声地开口:“皇上,密贵人来给皇上请安,正在殿外候着呢。”
康熙批阅奏折的手微微地顿了顿,只是道:“她怎么来了?”
李德全看着坐在龙案后的康熙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心里揣测着皇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密主子已经失了恩宠?
“奴才瞧着跟着密主子的宫女手里拿着食盒,想来是做了些点心想让皇上尝尝。”猜不透康熙的意思,李德全回话的时候明显多了几分小心。
听到李德全的话,康熙抬起头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随口问道:“她给了你多大的好处,值得你这么上心?”
康熙的话音刚落,李德全一个激灵,两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嘴里只告罪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想着尽心服侍皇上。”
良久,都没有听到头顶有什么动静。
李德全抬起头来偷偷地看了康熙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动怒的神色,这才大着胆子接着说道:“皇上,密主子如今有孕,实在是不宜久站啊。”
他的话音刚落,康熙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能让你另眼相待,她倒是有这个本事。”
这句话说出口,李德全垂着头实在是不敢接了。他虽然服侍了皇上这么些年,可正因为这样,才把皇上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有些话说一次就够了,说的多了,难免有越抹越黑的嫌疑。到那个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也会引得皇上动怒。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进来。”康熙放下手里的茶盏,声音里透出一丝明显的快意。
李德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溜烟儿地朝殿外跑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皇上这是想见呢还是不想见?
李德全很是不解,怎么一碰上这密主子的事情,皇上就不按常理出招呢?想着皇上声音里那少见的轻松,他心里边一下子就惊涛骇浪起来,皇上这,明显的是在矫情啊!
走出殿外,李德全堆着笑意对迎上来的王密蘅说道:“小主快些进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听到这话,王密蘅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什么叫别让皇上等急了,明明站在这里被罚站的是她好不好?
王密蘅对着李德全微微颔首,心里边却着实郁闷了一把。
她接过秋兰手中的食盒,若有所思地看了李德全一眼,这才迈步向殿内走去。
王密蘅走后,李德全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这小主方才的眼神,怎么和皇上如出一辙?甚至连那眼睛里的味道都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皇上。
李德全对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眼睛朝正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里闪过几分异样的目光。
“臣妾给皇上请安。”王密蘅缓步走进殿中,依着礼节屈膝一福,柔声说道。
“起来吧,你甚少过来见朕,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求朕?”康熙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若无其事地看着手中的奏折。
那神态,那口气,好像他能赏脸见她一面是天大的恩典一样。
好吧,实际情况也许真和这差不多,谁让她是康熙的小老婆呢?
“皇上好久都不去臣妾宫里了,臣妾想见皇上,只能自己过来了。”王密蘅非常清楚,什么样的语调能引起康熙的兴趣。
康熙拿起毛笔来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全然无视了王密蘅声音里的“脉脉含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