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天受了太大的惊吓,这一觉王密蘅睡的格外的香甜,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王密蘅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又在碧瑶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然后毫无压力的去了松园给自家老爹和娘亲请安。
做古人真的很不容易,从懂事开始,每天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给父母请安,什么睡觉睡到自然醒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好在王密蘅刚穿过来那几年,身子实在是有些弱,自家老爹又是宠她宠到了骨子里,所以晨昏定省什么的从来都不在乎那些形式,不管多晚,只要心意到了就好,所以哪怕是睡到了中午,王密蘅也能毫无压力的去请安。
对于自家女儿偶尔的懒散,作为一家之主的王国正并不以为然。
“女儿给爹爹娘亲请安。”王密蘅行了个礼,就走到了自家娘亲的面前。
见到爱女,黄氏很是开心,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绣品,将女儿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不过看着女儿一副才刚睡醒的样子,就又想要念叨几句。
没办法,密儿做什么老爷只当是对的,就拿昨天来说,她一个不留神,密儿早就出府了。
“娘,你这绣的是什么呀?”看到自家娘亲的表情,王密蘅忙笑着转移话题。
黄氏本想念叨几句,可听到女儿娇滴滴的声音,黄氏到了嘴边的责备一下子就咽了下去,似喜似怨地感慨道,“老爷,你说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让人操心的女儿?”
“密儿一向都是好的,昨日怕是玩的有些累了。”王国正一边安慰妻子,一边对坐在那里的王密蘅说道:“ 昨个儿出去可瞧上了什么东西,一会儿让你娘亲给你买去。”
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王国正真是浑身上下一点儿都瞧不出什么错处来,更何况,他很清楚,若将这个宝贝女儿困在闺阁之中,那才是大大的不妥。
听到自家老爹的话,王密蘅嘴角不由的抽了抽,真是,老爹这么明显的袒护,她这个当事人也会愧疚的好不好。不过当下,她自然也领悟了自家老爹的意思。
“爹爹不说密儿都忘了,昨天女儿在街上看上一幅精致的绣品,原本是想买来着,不过女儿又觉得再好也好不过娘亲的手艺,娘亲要有时间的话就亲自教教女儿吧?”为了强调自己是真的上了心,王密蘅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坐在桌前的黄氏。
听到女儿的话,黄氏不觉莞尔一笑,她怎么会瞧不出来父女俩的那些小伎俩,只拉着女儿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呀,自小就惯会说这样的话,我可不指望你的女红有多好,可总得有样拿出手的,将来才不会被婆家瞧不起。”
对于自家女儿的教育,黄氏一直都是力不从心,这女儿自小就有些懒散,偏又很有主意,每每看到她脸色不好的时候又很会讨好,左一声娘亲,又一声娘亲,她就是有再大的气性,对着这样的女儿也发不出来火来。
其实,黄氏心里清楚,不是女儿不够好,只是女儿的好要很用心才能发现,她要到哪里找这样的女婿?更何况,依着自家女儿的脾气秉性,就是顺顺当当的嫁了出去她也有的担心。
黄氏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儿,许是可以乖巧的缘故,平日里灵动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柔美,一双眸子里带着些掩饰不住的讨好,显得那么的楚楚可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看着这样的女儿,黄氏心里暗暗感慨,都说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自家女儿要是能一直这么乖巧懂事她就知足了。
好在这么些年,她早就明白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与其指望女儿变得乖乖巧巧,不如她先打听打听哪家的公子没有娶亲,人品又好,女儿嫁过去不至于受了欺负。
幸好王密蘅并不清楚这会儿自家娘亲在想些什么,若让她知道,一定会觉得很无语。
其实,穿来这么些年,王密蘅一直都在回避一个问题,就是以后到底要嫁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个问题,她不敢想,也不想想。
不为别的,实在是这古代的男人大多都是渣。只要有些余钱的,多半会养个小妾,而家里没有小妾的,又多是些食不果腹的。像自家老爹那样既疼老婆又感情专一的,实话说,不是没有,而是到现在王密蘅都没发掘出来。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嫁人,她从来都坚持着宁缺毋滥的准则,也自信即便不嫁人依然可以活的很好。只可惜,这个想法老早就被她关在小黑屋里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家娘亲。她敢保证,真有那么一天,她是自在了,可她亲爱的母亲大人就得一脖子吊死了。
所以说,这才是她发愁的根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