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营官兵的过河行动极为的迅速,筏子上的士兵或是用木浆划水,或是拉着牵引绳向前,至于水中的士兵则是全力地拉着牵引绳前进,方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加强营的士兵已是尽数抢登到了对岸,只不过重装备都不曾带将过来,也就只有搁在木筏上的那些步枪、左轮手枪、手榴弹以及少数几挺机枪罢了,弹药更是少得可怜,而要承担的任务却是相当之重,纵使如此,侦察营官兵们也自丝毫不惧,在岸边飞快地整理好队形之后,便按着预定之作战计划,兵分两路,急速地向山顶的碉堡所在处摸了过去。
“敌袭,敌袭!”
运气这玩意儿就像是轮盘赌,先前是在清军一方,可转眼间,却又跑到了俄罗斯一方,这不,就在两路清军侦察营官兵即将赶到碉堡之际,俄军换班的时间到了,但见紧闭着的碉堡大门一开,两名隔着很远的俄军士兵一前一后地从门里行了出来,毫无疑问,当先那名俄军士兵第一眼便发现了不对,正准备高呼之际,潜伏在近旁的武元奎不得不出手将其斩杀当场,尽管不曾发出声响,可落在后头的那名俄军士兵却是正好瞧见了同袍的死亡,当即便大喊了起来,尽管很快便被武元奎飞出的匕首杀死,可高呼声一响起,整座碉堡顿时便全都乱了起来。
◎%,“冲进去,杀!”
眼瞅着突袭已然没了可能,方才刚率部赶到碉堡处的郑在山顿时便急了,断喝了一嗓子,率部便冲进了碉堡之中,战事瞬间便在狭窄的碉堡走道上开始了,俄军官兵尽管拼死抵抗,奈何乍然遇袭之下,军心士气皆低落无比,自不可能是配备了左轮手枪这等近战利器的清军之对手,一场血腥的厮杀下来,清军侦察营以十数人伤亡的代价,全歼了碉堡中的百余名俄军官兵,尽管并不曾花费太长的时间,可激烈的枪声一起,周边碉堡的俄军官兵自不免便全都被惊醒了过来。
“各连都有了,挖壕沟,动作快点!”
尽管以不算大的伤亡全歼了碉堡中的俄军,可郑在山的脸上却浑然不见半点的喜色,没旁的,既已惊动了俄军,留给清军的时间已然不多了,但消天一亮,俄军的反扑乃是显而易见之事,倘若不能坚持到第一师第一旅渡过安加拉河,整个战役计划便有着失败之可能,哪怕郑在山实在不情愿将手下这支精锐部队投入到防御战中去,值此危机关头,他也只能是做好苦战的准备了的。
清军官兵都配有工兵铲,侦察营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先前急着抢渡,却是并未全员都将工兵铲带了来,大体上也就只有三分之一的士兵能分到,至于其余人等,只好拿着俄军的刺刀掘地,可纵使如此,也没见众官兵们有甚抱怨之言,尽皆热火朝天地狂挖着,好在众官兵们的军事技能都是全军拔尖之辈,动作倒是快捷得很,总算是抢在天亮前,在三四三高地的两侧各挖掘出了两道战壕,围着山汇聚成两个同心圆,前后战壕间还有着交通壕为勾连,而此时,负责搭建浮桥的第一旅工兵们还在忙碌个不停,桥面仅仅只铺到了一半多一些,离着完工恐尚须得一个时辰左右。
“营长,老毛子从左右两侧杀来了!”
刚挖好壕沟,郑在山连口大气都来不及喘上一下,就听站在碉堡楼顶上的哨兵高呼了一嗓子。
“给炮兵阵地发信号,先给老毛子点颜色瞧瞧!”
听得响动,郑在山赶忙站直了身子,抄起望远镜便往山下看了去,入眼便见一群群的俄军士兵正在最靠近三四三高地的碉堡处集结着,显然是准备发动强行攻山了,一见及此,郑在山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高声下了令。
“各炮营注意了,一营,密位七洞拐、七洞八……,二营,密位三洞二……”
随着侦察营哨兵手中两面小旗帜的舞动,早已集结在河对岸的清军炮兵阵地顿时便忙碌了起来——除了第一旅所属的炮兵营之外,昨儿个未参战的第三、四师的师属炮兵团也尽皆调到了三四三高地的对面,数百门各型大炮沿河一字排开,各炮位按着负责指挥的第三师炮兵团长林高阳的命令,紧张地调整着密位。
“各炮位都有了,三发急速射,给我打!”
清军的大炮多,训练也抓得极严,不说旁的,最早的军校便是炮兵指挥学院,这么些年来,尽管一直不曾有战事,可清军对炮兵部队的建设却是从来不曾懈怠过,这一点,从清军各炮位的熟稔技战术便可见一般,几乎是林高阳报完了密位,各炮位便已大体调整完毕,随着林高阳一声令下,火力急袭就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