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一听沈秋彤的话连忙冲着她招招手,又求她将沈如意引来,当时她故作天真道:“好好儿的,三叔要侄女引三姐姐过来作什么?”
三老爷只笑道:“还不是为着瑞哥儿的事,白天人多,你三叔我脸皮儿薄不好意思开那口请三丫头多照顾着些瑞哥儿,这不趁着晚上亲自来跟三丫头道声谢,再请她明日去照看照看瑞哥儿。”
她只觉得好笑,这三叔还当她是三岁孩子不成,不过她可不管,少不得将计就计应了三叔,虽然她不知道三叔要做什么?但必不是好事,她正愁找不到好事向娘表表孝心,如今若能借着三叔儿的手摆布了沈如意,娘也可以去了心头刺了,日后也必会夸着她能干,比四姐姐强多了。
三叔是个荒淫的人,肯定是看上沈如意的美色,想着,心里又偷笑了几下。
抬眸望着假山处摇曳的牵腾引蔓垂山巅,穿石隙,翠带飘飘,或如金绳盘居,或萦砌盘阶,月儿从乌云中透出脸来,方照的亮些,淡香拂过,味芬气馥,沈如意又拿着绢子掩了口鼻,也不说话,只怔怔的盯着沈秋彤,那沈秋彤嗫嚅道:“也没什么话,只是有人想找姐姐说话而已。”
沈如意心中一冷,果然来了!又听那沈秋彤咳了一声道:“人来了!”说着,又道,“姐姐好生在这里待着,有人在里头等着姐姐好说话儿,妹妹就不打搅先走了。”
沈如意只盯着沈秋彤瞧,依然不答话,她穴位已封,嗅觉全无,只要她不说话,再稍稍憋着些气也不至于会中了阴阳合欢香的毒,如今见沈秋彤却要跑了样子,她伸出脚一绊,沈秋彤在黑暗里摔了个大趄趔,沈秋彤正嚷着:“三姐姐,你好好儿的绊我作什么?”
一直藏在洞内的沈致鹤早急的心痒难耐,色心四起,他一得到阴阳合欢香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了沈如意。
多少年?他朝思暮想了南宫晚多少年了,就算南宫晚死了,如今还有个小南宫晚不是,他再耐不住满腔淫思,趁晚就偷跑到这里来,想寻着机会让那沈如意闻了阴阳合欢香,到时还不是随他摆布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他可不能轻易放弃了,只是沈秋彤那黄毛丫头到现在还未得脱身,“狗日的!”他吐了一口痰,骂了一句,“管不得了,再拖下去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说着,他悄悄的从假山里跑了出来,彼时正是东风起,他想着反正多一个玩玩也好,二嫂在他跟前那样子得意,每每借他银钱时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施舍样子,他作为一个大男人早就心里不畅快了,何况这沈秋彤生的也还算不错,从前在青楼时,他也时常叫好几个妓儿一起服侍,不如今晚享了这齐人之福,待他办了二人之时,相信三丫头和五丫头也不敢将这样的丑事说出来。
不过就算让二嫂知道了又能如何,难不成她还能不顾女儿的名节四处张扬去,就算老太太知道了也只有捂事的,有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会二哥又不在,他笃定二嫂就是知道了也不敢告诉二哥。
有道欲令智昏,沈致鹤心里这样想着,那胆子越发大了,摸黑走到假山口处,见到沈如意正俏生生的立在那里,忙兴奋的拧开小瓷瓶盖儿,借着一缕东风,那阴阳合欢香的味道无影无形的随风散了,彼此沈秋彤正拍着身上的泥土,口里气喘吁吁道:“三姐姐,我真要走了。”
话刚说话,忽觉得心神一荡,浑身口干舌燥起来,“三姐姐我……热……好热……”
如意见她大有中了阴阳合欢香之毒的症状,忙用绢子捂着嘴儿迈开脚步撒腿儿就跑,那沈致鹤正疑虑沈如意为何还有力气跑时,只觉得全身骨筋酥软,再挪不动脚步,鼻子里只闻到一股少女的沁香味道传来,激荡的无所不以,再没心思也没力气再去追沈如意了。
而在月关门边守候的环佩额上急出大颗汗珠来,难道三小姐没明白她的意思不成,虽然她不知三老爷跟五小姐说了什么,但她总觉得这件事是跟三小姐扯上关系了,本来五小姐兴抖抖的想要跟三小姐求香,结果等了大半日不见三小姐回来,悻悻的正要离去,却在半途碰到了三老爷,三老爷招手叫五小姐,当时自己还劝五小姐,三老爷不是什么正经人,这大晚上的不要接近了才好,谁知道五小姐倒骂了她一顿,还说自家叔叔就跟父亲一般,有什么可避讳了。
后来三老爷跟五小姐讲了几句,五小姐的脸色就不大对,但明显脸上有窃窃喜色。
如今见三小姐真够要落入圈套,环佩不由的心惊,又私心想着反正自己和冬娘莲青离的近,到时只要三小姐一喊,那三老爷也不敢做什么,但到底心里不踏实,赶紧趁着三小姐和五小姐隐入暗处之际悄悄儿的在冬娘耳边说了几句,冬娘一听大惊失色,那脚也站不住了,连举着灯笼想要去叫三小姐,正走入那鹅卵石小道,却见一道影子匆匆而来。
冬娘一见如意,方放下了心,环佩伸着脖子往后面望去,却不见沈秋彤,忙问道:“三小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了?五小姐呢?”
冬娘连忙替如意捡去发丝儿上的荼靡花瓣儿,莲青过来扶住如意道:“小姐,刚听环佩说的好险,奴婢刚要和姑姑去寻你,你就出来了,幸好没事。”
如意抬起皓月般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理了理鬓发,扶了莲青的手道:“咱们回去吧!”走至月关门下,回头对着疑惑的环佩道:“这会子天黑了,你还不赶紧的回去禀报了夫人。”
环佩脑中蒙蒙的只问道:“奴婢回去该如何禀报?”
如意淡然的气息微微的拂在环佩耳边,她轻轻道:“刚刚的事想必你已猜了十至八九,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假山洞旁,三妹妹和三叔……”说着,她停住了话又交待了环佩几句方淡淡道,“环佩,你是个极聪明的人,有些话我也不好说出来,想必你也明白了,应该知道怎么回了二夫人了,只是你要小心着些,不可叫二夫人疑着你了。”
环佩听如意之言,落实了心中的猜想,必是五小姐想利用三老爷坏了三小姐名声,却不知道怎么了反自己落了套,想来也是五小姐自己作下的孽,她恭敬的打了个千镇声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说。”说完,便独自打着灯笼回去了。
如意回望着那片黑暗,夜路深深,她沈秋彤这辈子就算毁了个彻底,从今以后再无翻身机会,与自己的叔叔通奸,这样大的罪过比死还让她痛苦,如果干干净净的死了兴许还能惹人怜惜,如今这样肮脏的活着就算今后入了那阎罗殿也抬不起头来。
兀自出了会神,良久,她静静道:“进屋吧!待会还有好戏可瞧。”
……
彼时假山之旁,浓荫之下传来粗重的呼吸声,沈致鹤目光迷离的上下盯着褪去了半衫的沈秋彤,那柔嫩的肌肤,摸着似剥了壳的鸡蛋,散发着微微的热气,少女刚刚发育身体,虽然不及妓儿那般丰润,但也着实看着可疼可爱,轻轻的……(省略),沈秋彤整个人颤了颤,只觉得一阵酥麻从头传到脚。
“嗯……”一种陌生而激荡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额上身上沁出大颗的欲望之汗来,沈致鹤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处子之香搅得他心里翻江倒海,炙热异常。
“好香……”沈致鹤轻轻叹道。
“别……”沈秋彤温柔和火烫的气息轻拂在他耳边,好似舍不得般又轻轻道,“三叔叔,好叔叔……”
那蛊惑人心的声音,令他彻底爆发了,而她的手如灵巧的小蛇般轻攀上他的肩头,整个人恰似萝薜枝蔓处处攀扶。
二人正入港,得了趣儿,忽听见有人声喝道:“是谁在那里?”
彼时二人正步入云中,全身毒还未解净,哪还听得旁人的声音,况且这个地方大晚上的极少有人过来,如今他二人只以为听错了,也不甚在意。
“谁?”又是一声喝。
沈致鹤方清醒了点,见到那柳树深处有人影提着灯笼似乎走了过来,他怕事情败露,慌忙抱着沈秋彤躲到假山洞里头,即使如此,他也舍不得与她分开一点点,倒着实辛苦忙碌了一番。
忽然一只大黑猫从假山顶上窜了出来,发出一声“喵”的一声尖叫,沈致鹤在洞中也未消停片刻,那人听到猫声只嘟囔道:“原来是只猫。”说完,便打灯笼离开了。
沈致鹤见人声走远,又大了胆子,那怀里的沈秋彤早香汗淋漓,舌头添着唇儿失了意识只乱哼乱嚷,那呻吟声似烧着的火苗般,将他原始的渴望激发的一波又一波。
正在他们神魂颠倒之际,忽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假山之外又有人打着明亮的灯笼再次寻了过来,又有人惊呼道:“血,这地下有血。”
原来那人离开之时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淡月光下虽然黑暗,但那草丛里的动静却不像是一只猫儿发出来的,正好碰到了前来寻夜的小厮,于是二人大着胆子又一道折了回来,细细搜寻一番,发现那草上沾着温热的液体,在灯光下尤还发着亮儿,那人伸手一摸,可不好了,是血。再看看,这树枝蔓上还有撕碎的绫衣。
此时洞人的两人虽早已精疲力精,尤还停不住的动作,那沈致鹤一心想着要得到沈如意,又害怕那阴阳合欢香在风中消散的太快,所以多下了点量,就是多了这点量,二人意识虽然渐渐涣散,但身体热度未褪,那沈秋彤初尽人事,一时经不住早已晕了,沈致鹤却还未魇足,那耳朵里只轰轰的也听不风外面人的说话声。
那两人听见洞内有声音传出,二人惊出一身冷汗,莫不是大晚上的出了人命事,正欲大着胆子走进洞内查看,忽然听见一声呵斥:“慢着!”
那两人回头却见二夫人灰着脸,由身边的丫头搀着,凌乱的发丝在风中胡乱飞着,食指上套着的金镶玉戒指在黑夜里闪着冰冷的光,反射着淡月光,细碎成数个光点,她下意识的朝假山里头望去,那腿儿颤的连站的力气也没了,若不是旁边两个丫头架着,后面还有环佩扶着,早栽倒在了地下,虽然病着,但脸上阴森森的散发着丝丝威严,那两个守夜小厮见是二夫人,忙打了千儿。
“你们先退下!”杜氏冷声喝道,那声音有气无力却又带着三分刚强,那两个小厮疑惑的退了下去,心里却存了好大的疑影儿,好奇之心令他二人悄悄的找了个阴暗的角落躲了起来。
原本环佩回了佳彤苑之后却见里面的小丫头在议论着,原来杜氏担心沈秋彤,派了人来佳彤苑送药,那人发现沈秋彤不在,急着回去报告了杜氏,杜氏心里惊的什么似的,又派了人来,那人见环佩回来忙不跌的传唤着她去了,见了环佩,杜氏恨得咬牙,立时拿着手里的棍子狠打了环佩几下又怒问道:“五小姐人呢?”
环佩又惊又惧的哭道:“五小姐一心想求香,奴婢也劝不住,大晚上的偷偷的跑到晚晴阁去了,也不知怎么的,五小姐非要说有体已话要与三小姐说,还说要避着奴婢,奴婢无法只得在旁边守着,守了好大阵子,却不见二位小姐出来,奴婢心里着急,忙去找了,找了半天也未见着五小姐的人影,这才急着跑了回来见五小姐还未归来,正想要着到夫人处找五小姐。”
杜氏心底深处突突乱跳,好似被老鼠嗜咬了一般的痛,那痛无孔不入的钻入她每寸肌肤,她气沉沉道:“你们出去可见着什么人了?”
环佩道:“也未见着什么人?只是三老爷跟五小姐说了两句话,后来三老爷便走了,奴婢再也未见着他。”
杜氏浑身一抖,不顾病体忙命人服侍着起身,别人不知道三爷弄了那香,可她心里清楚,她千防万防就害怕彤儿着了道,想不到彤儿这个糊涂东西又受不了那香儿粉儿的诱惑,这会子她必须去找她,兴许还能有救,想着那脚下的步子好似生了风一般的有了几分力气。
及至由环佩带着去了月关门下,又循着羊肠鹅卵石道走了过去,正自忧虑道,却听到有人惊呼一声:“血!”她惊惧不已,慌忙阻止了那两人去搜洞,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好似那洞里住着可怕的噬人心的妖魔,只是她踏进去便会被挖了心肝,剥了皮儿,只剩下一地堆残肢乱骸,将她曝光在月夜之下。
风刺溜溜的吹着,仿佛要抽走她的三魂七魄,她只觉得异常的冷,双手早抖如筛糠,嘴里嗫嚅道:“扶我进去!”
即至进了洞内,虽然洞内伸手不见五指,但两个小丫头打着灯笼,灯火下只见二个人抱作一团,那沈致鹤口里还发出淫luan的呼吸,那身下的人儿早没了气息,赤果果的躺在那里,沈致鹤还上下动作着未信息,忽见火光传来,他眯了眯眼微觉着有些扎眼,心思恍惚间冷哼一声道:“谁?滚!”
待杜氏看清那女子的面目,“呕”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溅落在洞内石壁上,强撑着口里哼哼道:“今日之事谁说出去就是个死。”说着,心理一团乱麻,脸色发白的又看看身边仅有三个丫头,她就是怕彤儿出了事所以也不敢带多人,这三个丫头是自小服侍过她的,虽比不是彩虹得力,也还算可信,但她依然叮嘱道,“这件事只有咱们知道,若明日府里传出风言风语,必是你们走露了风声,到时我定要撕烂你们的嘴。”
杜氏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沈致鹤跟前,抬起手里的拐杖重重的往沈致鹤的头上打去,沈致鹤还沉沦在欢愉之中突然挨了一棍,只闷哼一声,便光着身子倒了下来。
杜氏冷然一觑,却看见沈秋彤的大腿处早已被血染红了,她心一痛,身子一飘,再强撑不住的人往后倒了下去,失去了自觉。
“二夫人……”三个丫头俱吓得魂飞魄散,又见事情紧急,慌乱着连忙扶住了二夫人,环佩在洞里找来了沈秋彤早已被撕扯的破碎的衣衫赶紧盖在沈秋彤身上,又见衣不蔽体,又解了自己的外衣披在沈秋彤身上,将沈秋彤背了起来。
那两个丫头扶着杜氏急慌慌的往洞外走去,躲在暗处的两个小厮迎着微弱的灯火一看,大惊失色,怎好好的从洞中背出一个披头散发人来,又见那人光着小腿赤着脚儿,只是天太暗,也看不出究竟背的是谁。
那环佩又惊又怕,背着沈秋彤不堪重负,且脚下枝蔓又多,一不小心被缠住了脚,人往前一栽跌了下来,将个半死的沈秋彤跌落在地,那两个小厮连大气也不敢出,定眼瞧去,二人倒吸一口凉气,那草地上可不就是个白花花赤果果的女人身体么,长发散出披在地上,露出一张雪白的脸来,竟好似是五小姐的样子,终究灯火太暗,也看不并不十分真切。
环佩赶紧爬起来,仓皇的拿衣服重新将沈秋彤的身子裹住,又背到背上,那两人认识环佩是服侍五小姐的大丫头,心内也认定了那没穿衣服的女子必是五小姐,只是这五小姐怎好好的会这样赤身果体的从山洞里出来,二人相视一看,窃笑一声,莫非是偷情?想不到五小姐这般的高傲凶悍之人也有这样淫秽的事。
二小厮静待片刻,那喉咙里吞咽了几口口水,素日里他们在小姐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生怕亵渎了这些冰清玉洁的千金小姐,如今一想大为不耻,什么冰清玉洁,狗屁!
晚夜暑气渐消,风乍乍吹起,他们待人走远之后一起走到那假山洞里,抬起手里的灯笼往洞内一照,吓得全身发软,满眼的血腥在灯光下散发着渗人的光芒和气息,再定眼往地下一瞧,一个小厮惊叫一声:“妈呀!是个死人。”
另一个小厮回身一看,却看见地下躺着个赤果果的男人,那后脑勺上面还有血液在流着,两人吓得腿软,也不敢声张,将那男人翻过来一瞧,却是三老爷。
“怎么办?”一人见出了这般大的事吓得如风中坠叶,飘飘然的牙齿打着颤儿。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另一人看着情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必是三老爷与五小姐做了苟且之事被二夫人发现,女子的名节是大,二夫人是何等的厉害之人,若知道这样的丑事被人发现,他两个还要不要活着,如今见三老爷好似死了一般,他二人权当没来过。
二人合计就要逃之夭夭,忽见那角落里有亮晶晶的东西闪着微光,彼时那月光竟透过云层益发照的天空亮起来,那淡白月色从洞口似水银般的轻泻进来,那亮晶晶的东西却是一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二人有了贪财之意,又趁着月色细搜了洞内,又找到一支耳环并着一玉腰间羊脂玉佩,二人正高兴着发了财,忽然一人感觉脚下一滞,被一股温热的力量牵制住了,那人回头一看,却见三老爷满头满脸的血醒了过来,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哼哼道:“美人儿,陪叔叔玩玩……”
二人再顾不得找首饰物件,提着灯笼飞也似的跑了。
……
晚晴阁内,如意正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莲青仔细的替她卸掉发上钗寰,又拿梳子轻轻帮她梳着,忽然,她泪沉沉的放下梳子,跪到如意前面,声音里还带着颤抖:“小姐,下次再不可冒着这样的险了,你不知道奴婢当时好害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小姐……”
如意淡如水的眸子看向她,伸手轻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丝道:“有什么可怕的,我不都没事了。”
这时冬娘急步走了进来,将二夫人如何去,那两个小厮又如何发现的事细细禀报了如意,冬娘额上还渗着汗,那手心里却纂的冰凉,想想就觉得十分后怕,她见莲青跪着,自己跪了下去定定道:“小姐,方才奴婢听了莲青的话,奴婢也想求着小姐下次不可再冒这样大的险了,那三老爷是个大男人,而小姐却是个弱质千金,也会有那敌不过的时候。”
如意见她二人满是关切之意,叫人心生感念之情,她握了她二人的手道:“若我无自保之法,必不会冒那种险,何况这府里人人都在谋算,如我不能先发制人,反倒真会不设防落了圈套。”说着,便扶起二人又道,“今晚之事我未声张,不过是顾念着父亲,毕竟沈秋彤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若闹开于父亲脸上也不好看。”
“小姐有心顾念老爷的脸面,可那两个小厮岂有不走漏风声的?”冬娘担心道,“只是那五小姐未免太恨毒了,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想来也是二夫人作下的孽,若非她有心使坏拿银子给三老爷弄了那脏东西回来,岂会害了自己的女儿。”莲青咬切恨道,“这才是现世现报呢!”
“这下二夫人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见她是被两个丫头抬走的,想必是当时就气晕了。”冬娘接着道。
如意伸手轻轻捋了捋衣襟上的杜若花密角针线,沉思片刻,轻启朱唇道:“至于流言会不会传出去也只看她沈秋彤的造化了。”
“流言猛于虎,若传了出去五小姐还有何脸面可活,这下二夫人又要费心事去遮掩了。”冬娘接口又道,“俗语说狗急跳墙,只怕今后的路更加凶险了。”
莲青只觉得心口处到现在都怦怦的跳着,心头更是直冒冷汗,不过她相信小姐总是有法子可以安然度过,想着,她拉了冬娘的手道:“姑姑,只要咱们一条心,还怕那洪水猛兽不成?”
如意笑道:“这下你不怕了?”
“跟着小姐奴婢就不害怕。”莲青点头道。
“好莲青。”冬娘点头赞叹一番。
“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险多难,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会让前路越来越顺畅的。”如意淡淡道,说完,那沉冷的眸子却望向琉璃台前那一盏刻花鸟诗文花瓶,花瓶里正插着几朵黄灿灿的丈菊花,明媚烂漫的花瓣包围着硕大墨绿的蕊,只是丈菊花向阳,若无阳光照耀便也会枯败了,只是这世上哪能处处阳光,那些长在阴暗角落里的花朵反倒越加蔓延,只是那些蔓延着的花朵若开得太过茂盛和得意,她势必会一一剪除,甚至连于连根拔起。
她不在乎素手染鲜血,因为她回来就是为了手染仇人血,死何其简单,生不如死才更叫人痛,她就要那些仇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然后再一个一个将他们如蝼蚁般践踏至死。
明日,呵呵……明日还有一场盛大的宴会正等着她,她可不能让老太太和平南王妃的一场心血白废,她冷笑一声,总该让她们得着些“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