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文崇江听罢母亲的话,却是真心的称赞,“这洛生不错,才华高心又善,最可贵的是肯为了六姐儿拼命,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不行!”邹氏立刻毫无形象的跳到丈夫面前,“我堂堂侯府千金,怎么能嫁给一介什么都没有的布衣。”
在众人面前,为人夫君的却被妻子如此顶撞忤逆,文崇江也怒了,“布衣怎么了?你家女儿还是傻子呢?”
一句大实话说的邹氏禁不住脸一白,一阵哑口,喘了很久的气,才哭唧唧的道,“这会让……会让汴州城的人笑死我们的……”
“笑什么?我文崇江不攀那王府泼天富贵,却为了感恩将女儿嫁给一介布衣,人们只会称赞我,哈哈……”但那文崇江却不仅没被这句话打击到,反而开怀大笑。
这段时间,他忍得够久了,为了攀上王府这门亲事,做了诸多的让步,这样窝囊不只是心里吞气,主要是被同僚笑话鄙视,如今终于得了这样一个好时机,王府那婚事自然是要退的。
想起是他文家首先向王府提出退亲,他就有一种热血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布衣又怎么了,虽然他文家不是很兴盛,可是为这布衣书生谋个前途还是不成问题的。
以后这布衣书生若是有本事得了功名更好,就是不得功名,他也会保他和六姐儿丰衣足食一辈子……
“你……你……”看见丈夫竟然还笑,邹氏更气了,想说两句,但不成想,还没开口,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太太……太太……”庄妈妈赶紧扶住她。
文崇江看她一眼,对庄妈妈努努嘴,“夫人身体不好,将她送回屋。”
庄妈妈自然不敢说不,赶紧和一边的两个丫鬟,搀扶着邹氏走了。
“老大,你真的决定让六姐儿嫁这洛思远?”等到邹氏走了,李太君又遣退了身边的下人,才问这文崇江。
“是,儿子已经决定了!”文崇江看向母亲,恭敬而又坚定的答道。
李太君听完并没马上说话。
文崇江禁不住忐忑起来,问她,“母亲觉得不妥吗?”
李太君摇摇头,无声的叹一声,才又道,“如果真要嫁,就赶紧着,在八姐儿的婚事之前办了吧。”
“是!”
……
就在文府中的各长辈纠结烦恼吵闹之时,在汴州城郊的一家小小医馆里却是另外一副情形——
“六姐姐,你好眼光呀,这洛夫子还真是本事,今日多亏他了。”
九姐儿一边隔窗看着院子站着的那穿着深蓝色素面锦锻袍子的身影,一边低声对床上躺着的六姐儿道。
“是啊……”六姐儿也仰起头,隔着窗向外望去,一张带着几块擦伤的脸上满是红晕。
“六姐姐,脸红了呢?”九姐儿和她逗趣。
“你又笑话我,看我不掐你……”六姐儿被她弄得有点恼,作势就要掐她。
“两位妹妹,说什么呢?”不成想这时那门帘一挑,端了一碗药的萧氏走了进来。
“没……没什么……我逗六姐姐玩呢,六姐姐居然和我说话,看来刚才摔下车也许是好事呢……”九姐儿赶紧看了那六姐儿一眼道。
是时候让这六姐儿恢复智力了,不然总是装模作样的她都替她累。
呵呵,这算不算又是一举两得呢?
不过这都要归功于外面那洛思远,没想到这洛思远竟然会功夫,而且功夫还不赖,怪不得将这六姐儿迷得七荤八素呢。
其实想想也是,这些游学的人之所以敢天南海北的走,自然是有依仗的。
就是他这份依仗才顺利的让他抱得美人归,因为当时她和六姐儿四姐儿的计划出了点突发情况。
她们的计划自然也商量了四姐儿,嫁的很如意每天都很甜蜜的四姐儿自然支持,所以替她们买通了车夫,交代了跟车的婆子,送她们回来时,走着走着那马车就掉队了,然后到了她们以青莉的口吻约了那洛夫子的地方突然就陷进了泥沟里,而那六姐儿则被甩了出来昏过去,这样既没什么危险,又能给洛夫子创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但是没想到,那车是陷了,洛思远也到了,可陷得幅度太小,六姐儿并没甩出来,情急之下,她便让他车夫催马,想制造一个惊马的情景……呃,当然,是假的,目的还是让六姐儿摔下来。
但没想到这一催,竟然将那贝贝狗吓坏了,钻到车帘处就要跳车,爱狗心切的六姐儿竟然就扑了过去……呃,眼看就要弄假成真了,她、车夫、婆子都吓坏了,但没想到一个身影一闪,竟然有人接住了这六姐儿,而那个人正是这洛思远……
“哦,是吗?”听了她这话,萧氏也不由的望向六姐儿。
“嗯……”六姐儿当然知道九姐儿的意思,赶紧一改往日那懵懂样,作沉思状,“是吧,我好像……好像想起了很多事呢。”
“真的?”听见这个,萧氏大喜,赶紧问道,“那六妹妹记不记得我吗?”
六姐儿赶紧应景的盯着她,良久,忽然就抱住头,做痛苦状,“我……我头疼……”
“呃,”萧氏见了,自然赶紧道,“好了,六妹妹,头疼就不要想了,赶紧喝了这药吧。”
那六姐儿这才不装蒜了,端过那药去喝。
但九姐儿看得清楚,那药碗下面,一双美丽的圆眼睛里有狡黠笑意闪过。
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也被她骗了,她应该一早就知道这洛思远会功夫的,可是却三缄其口,看来当时那逼真的戏码又是她有意为之,舍身求爱,她的这个姐姐更勇敢。
只不过勇敢归勇敢,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想好了怎么对那洛思远解释这身份的突变呢?
从丫鬟到小姐,这个跳跃可是从天到地呀。
刚才她也看到了,那洛思远听二夫人说他口中的丫鬟竟然是侯府嫡出小姐的时候眸光中有一抹明显的复杂惊异闪过。
这位俊秀不凡、行事稳重的男人自然不是那毛躁轻狂无主见之辈,他会不会对六姐儿骗他捉弄他有看法呢?
但事实证明,九姐儿多虑了,因为她的这个六姐姐竟然也不是简单之辈,在二夫人安排众人从医馆里出来时,就已经“恢复”了记忆,并且向那洛思远解释过了——
她头部受了伤,一直都懵懵懂懂的,痴痴傻傻的,记忆也是时有时无,尤其是搞不清身边的状况。
有时不知道自己是谁,有时又好像记得是侯府的六小姐的记忆,有时又会以为自己是丫鬟青莉,其实这个名字是贴身丫鬟青香为了哄她给她起的……
呃……
这样不管是让人家穿红衣,还是今天约人家到这里来都有了理由了。
她开始佩服自己这个六姐姐了。
果然那洛思远听完这些后看过来的目光就满是怜爱了,她有一个预见,将来她这个六堂姐会更幸福。
两人这般眉目公然传情,将二夫人苗氏惊到了,一刻都不敢再耽误,赶紧命令众人启程。
虽然这六姐儿被这男人抱了一大街,板上钉钉要嫁人家了,但这样也太有点不合规矩了吧。
而且那邹氏又岂是好说话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将这六姐儿带出来的,如今六姐儿做不成王妃,那邹氏不知会怎么闹她呢?
怀着一肚子七上八下回了府,苗氏却并等到预料中的难堪,因为那邹氏被文崇江以养病为名禁在了屋子里,苗氏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被为难,但是苗氏也没轻松,因为李太君将给六姐儿退婚的事交给她。
好在这件事不难办,信亲王府对文府提出来的这理由表示理解,两家很快就解除了婚约,而且那信亲王妃还表示两家亲事不成,但还是好亲戚,以后还要多走动。
婚约解除了后,苗氏又被委以了重任,那就是操持六姐儿和那洛思远的婚事。
开始本来以为这洛思远只是一个穷书生,但真到办婚事才知道人家有个表舅是盐铁转运使。
这名表舅并没过亲自来参与洛思远的婚事,但是却也让人送了不少银两过来,所以说这六姐儿的婚事倒也不是办的很寒酸。
腊月这一月,文府众人可是当真忙碌,因为一连嫁了两女,又赶上了过年备年货。
但偏偏越忙越赶上,忽然又有一个消息传来,那就是信亲王妃的世子欧阳靖要来看望姨母邹氏,众人更是乱了手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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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不远了,嘻嘻,亲们想看的,马上都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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