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岭,在村子里找到个村民问,才知道,那天在村口领头接我们的那人,就是那伐木队的工头,而这帮伐木工,在我们来拉业务后的第二天,就全都跑掉了,原因是他们在山里搞木头时,惹了要命的脏东西。
村民说这话时,缩起脖子,声音沉得像在上面吊了坨铁,大嘴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那人起先不愿说,这时刘俊出马,软话夹着硬话说了几句,大嘴又适时地送上一支烟,那人才很不情愿,哆哆嗦嗦地跟我们讲了事情的经过。
这村民有个堂弟,和伐木队那帮人平时关系处得不错,常去捡些他们不要的木头尾巴,而那天出事时,他堂弟正好也在。
那天伐木队在山里锯倒了棵诡异的树。锯的时候没什么不对劲,问题是锯断后,要运走时,那木头却重得七八个人都无法挪动,更别说抬起来了。有比较信神鬼的,觉得邪门,开始怕了,担心是不是触犯了什么东西。这时猛子(就是那天晚上的死者。在小岭,大家都喊他猛子)火了,破口大骂,抡起斧子照着那木头尾巴狠剁了几下,剁完后把斧子一扔,蹲下身搂起木头一端一使劲,还真邪了门了,那木头,居然给他抱起来了。
下了山,收工后,大家说起今天在山里猛子干的猛事,十分佩服,猛子很得意,大吹牛皮。晚饭后,猛子要拉屎,工棚旁边没有厕所,大家要方便都是跑到杂草丛里解决,猛子嫌杂草扎屁股,就跑到木头堆后面拉,结果……猛子被一根莫名其妙滚下来的木头砸死了。要命的是,那根木头,就是白天在山里大伙开始怎么抬也抬不动,后来经猛子抡了几斧后就乖乖顺从的诡异木头。
大家怎么也不相信这是凑巧,木头堆得好好的,如果没有外力的推动,就是堆上几年也不会滚下来,偏偏就这滚下来了,偏偏猛子在下面拉屎,偏偏砸死他的木头就是那根木头。这时有闻讯而来的村民说起了一件事,说好些年前,村里有个寡妇,和一个外来汉勾搭上了,后来那外来汉不知怎的,骗光了这寡妇所有的钱,偷跑了,寡妇伤心欲绝,一个想不开,揣了包老鼠药就跑进山里去了,尸体一个礼拜后被进山砍柴的村民发现了,据说当时这寡妇是半靠一棵树下死掉的。后来有村民说,有时候进山砍柴,下山晚了,总能在树林里听到女人的啜泣声。村民们说,这是那寡妇在哭,死得冤,阴魂不散啊。
而伐木这片地,就是当年那寡妇死的地方,于是有村民就猜了,说准是那寡妇的魂魄附着在了那棵树上,结果被伐木队给砍了,猛子又得罪了她,所以就把猛子给报复了,这样看,也许还没完,估计伐木队的都得倒霉……如此一大堆,把伐木队一帮人听得是心惊胆战,这木头是不敢再砍了,一伙人商量了下,联系了死者家属,决定找殡仪馆的人把尸体送走……后面的事情,我们就知道了。
村民这番话听得我们面面相觑,猴子面露得意,对我笑了笑,我暗叹了口气,心想我就成全猴子你一次吧,我堆起笑容:“猴子,又被你小子猜中了,你可以啊。”
“啊,哈哈,是还可以,我这个人从小就比较喜欢思考。”这垃圾居然给根杆子就往上爬,真他妈猴子。
接着我们去了工棚,那地方已经人去棚空,棚外几米外有个空地,是原来堆放木头的地方,其他木头都已经清理走了,只留下一些树皮和树枝,那根砸死猛子的鬼木头,依旧横卧在地上,没人想去动,更没人敢去动。我们小心翼翼地靠上前,仔细打量着那根鬼木头,只是根平淡无奇的木头,这两天没下雨,木头一端依稀可见已经发黑的血迹,另一端,有清晰的斧斫痕迹。
猴子绕着木头打了几个转转,说:“我们要不要把这木头抬走?”
大嘴吓了一跳:“你有病啊,抬它干吗?”
猴子说:“也许有用。”
大嘴骂:“有屁用,走走走,回去。”
“就回去啊?”
“要不还能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