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内烟缭雾绕,诚朴庄严,殿内满满当当站了四、五十人,面色俱是沉凝无比。
张三丰背手站在首位,原本的一头银发此时黑白参半,武当四侠分立两侧。俞岱岩躺在软榻上居于左侧宋远桥下首第二位,周天生站在他背后,其余诸如元虚道人等三代弟子也均在场。
大殿正中俞莲舟正手抱着一个汉子,这人方脸阔口,肤色黝黑,却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肌肤隐隐透明,奄奄一息,正是气血枯竭、行将就木之象。
此人衣衫褴褛,仅能蔽体,十数处破损一见便知被是利刃划开,透过破损的衣衫可见遍布全身的伤痕,手臂、大腿、胸腹等处皮肉翻卷,血肉淋漓,伤口狰狞无比。
“莲舟,可曾给他用过续命丹药?还有,这是怎么回事?”张三丰此时已不见往日嬉笑随和之态,一脸沉重,乌云密布。他方才出关,便听到武当山警钟三响,马不停蹄地从玉虚宫赶到紫霄殿。
武当警钟三响便是有事关门派安危的大事发生或者某位长辈故去,若是六响便是山门遭受侵袭或者是少林、峨眉等掌门高人拜访,若是九响那就是到了门派存亡的时刻。警钟三响,派中三代以上弟子,除非闭关正在紧要关头实在无法脱身,否则必须三刻内到至紫霄殿。
张三丰到殿内时,诸人已经集齐毕至,见到殿中这重伤的徒孙,便知事态严重。
“禀师尊,已经用‘天王护心丹’给他吊住了命,不过方才元虚师侄瞧过,真气枯竭、失血过多,怕是要准备后事了。”俞莲舟叹道,虎目一红“弟子今日下山去五山镇办些俗物,路上听到一声惨呼……”
俞莲舟今日上午正赶路间,猛听远处林中传来惨呼,心道武林中人瞧着武当山的面子,鲜少有在武当山门范围内江湖殴斗之事,既然在我武当山下发生,那该当去管一管。
当下运起轻功极速往声音来处飞奔而去,沿途树木伤痕道道,枝桠四散,显然是有一番激战,不一会儿到了声音来处,便见一人全身笼罩在碧绿斗篷之中,手执双钩,就往倒在地上的男子喉间抹去,观其身形应当是个女子。旁边立着一人,身着纯黑色斗篷,头罩遮面,只露一双狭长双眼,冷冷地瞧着,当是男子无疑。
俞莲舟一见地上那男子侧脸,惊怒不已,原来是他门下弟子李旭!瞧他血流一地,命已去了一半,昏迷不醒,就是那女子不动手他也活不久了。
手上劲力一送,掌中利剑闪着寒光往那女子面门疾啸而去,迅疾如电。
那女子一听风声,一抬头,只见一道寒芒扑面而来,不由一惊,却毫不见慌乱,双钩交错一格,“铛”得一声,将利剑格飞,插到一颗大树上,直没至柄。女子掌心一热,双钩险些被震得脱手而出,心下骇然。
趁着这一瞬的停顿,俞莲舟脚下全力一踏,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挡在李旭面前,还未站定,一记炮拳就往女子颈部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