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无忌,身子可好了?”未见其人,便听一个清朗声音在门外叫道。话音刚落,从侧门便进来一个青年,背负长剑,脸上汗滴还未擦干,火急火燎的样子。
“梨亭,稍安勿躁。”张三丰提醒道,“待你师兄们都到了再说,先定定神。”
不多时,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纷纷赶到。
周天生暗自观察了这几位,俞莲舟相貌堂堂,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正气,约莫四十多岁,沉默寡言,进大殿之后向张三丰请安之后便闭口不言。张松溪见过师父又向两位师兄问好,言语之间甚是得体,四十不到的样子,目光灵动温润,显是久历人世足智多谋之人。莫声谷最是年轻,跟常遇春一般年纪,看起来却比常遇春年轻得多,一对浓眉,鼻梁高挺,身形刚劲挺拔,虽然年轻却有着一股子凛然之气。
“等等岱岩,今日之事,岱岩才是主角儿。”张三丰道。
又过片刻,才见两个小道童抬着一个竹制躺椅“呼哧呼哧”从正门进来,躺椅上瘫卧着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骨架颇大,人却极是瘦削,面色凄苦,不消说,余三侠俞岱岩到了。
张三丰待两个小童将俞岱岩放下,示意二人离去,这才开口提到张无忌,道:“无忌之事,另有安排。”当下将少林求经被拒,又如何遇上常遇春等人,张无忌跟着常遇春去蝶蝴找“蝶谷医仙”求医治病等一一说了,众弟子均听说过医仙之能,心中不由放松很多。
殷梨亭、莫声谷二人听闻以张三丰之尊,去少室山求取少林九阳功,并且并非口空白要,而是以武当九阳功换取,少林派众人也丝毫不给情面,顿时义愤填膺。两人与张翠山关系甚好,张三丰百岁寿辰之日张翠山被逼自刎,少林派可谓是罪魁祸首,毕竟若无少林派,其他门派怎敢如此名目张胆?
此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
“少林派欺人太甚,以师父声望之隆、位份之高,纡尊降贵,以我武当镇派功法换他少林九阳功,本是互惠互利之事,何以不肯答应?五师哥给他们逼死了,现下无忌又因他少林门户之见遭受牵连。少林派,哈,好个少林派!”殷梨亭攥着拳头恨声道。
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互看一眼,只听张松溪沉声道:“看来少林派对我武当嫌隙已深,防备的紧。他少林多这一门九阳功只是锦上添花,我武当虽然是为换取真经为无忌治病,但焉知师父不能以这两门功夫推演出九阳神功原本来,显然两方一换,我武当又可大进一步。”
“少林这就是损人不利己!”莫声谷嚷嚷道。
“师父,武当、少林乃是当今中原武林两根擎天之柱,现下两派不睦,又正直天下板荡,胡虏当道,恐非武林之福,需得想个法子了结了这段梁子才好。”宋远桥眉头一皱,语气凝重说道。
“大师兄,这少林派一意打压我武当,我等难道还要热脸贴上冷屁股,送上去给人打脸么?”殷梨亭怒气未消,不满道。
“梨亭住口!大师兄自有考虑,无需你多言。”俞莲舟脸色一正,轻声低斥,他向来话不多,此时声音一冷,气势一放竟是压得殷梨亭不敢多言,讷讷闭口。
“梨亭,大师兄乃是为我武当,为整个中原武林考虑,这段梁子不结了,武当少林两派明争暗斗,谁能讨得了好?鹬蚌相争,恐怕到时候就被蒙古人这个渔翁给凭空得利了,他蒙古人可是窥视中原武林很久了,至今未能有机会插足,恐怕我二派这么一斗他们机会就来了。”张松溪见殷梨亭与莫声谷二人仍是怒气汹汹,温言解释道。
张三丰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弟子宋远桥目光深远、器量恢宏,二弟子沉稳内敛、气势英武,四弟子足智多谋、性情温润,均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两个小弟子虽然还不成熟却潜力非凡,武当大兴在望!又想到俞岱岩残废十余年,张翠山身死,心中一痛,暗暗一叹。
张松溪见师父神色,知道他又想起了三师兄、五师弟,转移话题道:“师父,您气色甚好,似乎此行另有收获?”
众弟子方才关注于张无忌的病以及少林恩怨,此时才注意到张三丰的变化,细细一看,只见他脸上宝光湛然,紫气氤氲,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周身有清气流转,根根银发似乎从发根处隐隐泛黑。
“哈哈,松溪,你倒是心细,不错,此行却有天大收获!”说着便把周天生拉到众人面前。
“难道是这孩子?”莫声谷狐疑道。
“虽不中也不远矣,就跟这孩子有关。”张三丰道,“这孩子跟无忌投缘,他见无忌寒毒发作十分辛苦,便写了一份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功法,待到无忌离开时送给无忌。”
“嗯?无忌既然练了纯阳无极功,又岂能随便练别的功夫,若不小心恐怕有走火入魔之患。”宋远桥说道。
“我当时也是这般想法,饭都不能乱吃,功夫岂能乱练?于是就拿出来看了看。”张三丰笑呵呵的抚了抚长须,“不成想,这一眼就悟道了!”
“啊?!”众弟子惊愕难言,毕竟以张三丰的见识,能如他法眼的功夫本就不多,更何况是一眼入道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