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哨军的变化,让专案组人员很疑惑,“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邓如美的情况有点特殊,可以说比较复杂。”卞哨军道,“要是深究起來,恐怕我们中心会受到牵扯。”
“你说说看,复杂在什么地方。”
“邓如美是单身妇女,按照修订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规范》,是不能给单身女性做人工受孕的。”卞哨军道,“这样的规定,有一定的道理,比如会导致一些‘沒爹’的孩子,从而让那些孩子们在单亲家庭中不能够健康成长,还有,假如受孕的单身妇女以后再婚后生育,又该怎么办,等等,其实也不尽然,有专家学者就提出,这样的一个规定,更多的是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并沒有着眼个体的权益需求,欠人性化。”
“卞主任,你不用解释过多,也不用担心过多。”专案组人员笑了笑,道:“这次我们办案的目标不是你们生殖中心。”
“哦,那就好。”卞哨军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就算是,我想也不用你们出面吧。”
这个时候,卞哨军才把手中的档案袋交给专案组人员。
经过仔细核对,一切似乎都严丝合缝,五年前邓如美确实在这里进行了人工受孕。
“你们中心做人工受孕的时候,精子的來源是随机的还是指定的。”办案人员问。
“指定是不可能的,那不符合规范,只能是随机,当然,具体还要根据受孕者的要求去筛选。”卞哨军道,“具体的环节,我们这边参与的并不多,一般都由受孕者和精子库那边联系。”
问題又推向了省妇幼保健院精子库那边,这一次,专案组做了点准备,并沒有单刀直入奔核心,而是采用更像是交流的方式,來柔和地推进审查进程。
“鉴于被调查受孕者的特殊性,我们想多一些了解较为全面的信息,所以请你简单介绍下瑞东省精子库的大概情况。”专案组人员坐了下來,显得很平静。
“要说瑞东的精子库情况,还是先说下国内的现状吧。”周彰微皱眉头,沉思着,“从目前來看,我国精子标本的数量,还远不能满足需求,现在每年都有数万对不孕夫妇需要人工受孕,另外,再加上对捐精者的要求也高,年龄嘛,要在二十二至四五十之间,身高要在一米六八以上,学历起码要是大专,身体还要健康,据有关数据统计表明,种种要求之下,精子捐献者的合格率很低,至于捐献精子的合格率,则更低。”
“不用说太远,重点还是放在瑞东这边。”
“哦,瑞东的精子库成立时间并不成,也就是在上个世纪末吧。”周彰道,“因为观念上放不开,捐献者并不多,因此,在精子库成立之初,我们这边坐了不少宣传工作,到党政机关、事业单位,针对中青年人群进行了广泛的宣传,值得一起的是,我们还到高校去过,搞过讲座,也到男生宿舍发过宣传单。”
“能不能记得到过哪些高校。”
“就我们省内的。”周彰又是一沉思,“但具体是哪些高校,我一时还记不起來,不过应该能查得到,都有资料记录的,如果有需要,我让人找一下。”
“好的,那就找一下吧。”
这方面的资料,是真材实料,很快,办公室工作人员就拿來一摞材料,是历次宣传活动的文字和图片归集。
“各位请过目,捐献精子可以说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好事,毕竟有很多不幸的家庭有这方面的需求,而他们中的大多数,是要经过长期等待的,那是多么的煎熬。”周彰边说边把材料送到专案组人员跟前。
专案组从办案需要出发,不看别的,只看有沒有农林大。
结果是不用说的,那是铁的事实。
“我们想了解一下,五年前有个叫邓如美的女人做人工受孕,在精子源配置上,你们是怎么安排的。”专案组进入了下一个环节的询问。
“要做两方面考虑。”周彰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一方面,根据受孕者的要求,另一方面,要根据我们的库存合理安排。”
“邓如美有什么具体要求。”
“这个,我得看一下资料记录。”周彰说着拿起电话,让办公室把记录资料送过來。
等待的时间并不短,这是周彰要求的,要充分体现出找的过程,如果一下就拿了过來,显得早有准备,那是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