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若真有和秋诺生死相向的那一天,对于一个连嬴政都杀不死的人,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和她一决高下。
“秦居士所问之人是不祥之人,秋字分开左禾右火,禾苗至秋为成熟收割,右边有火可见仅剩荒草,以火燎原刀耕火种大有亡败之兆。”崔甲指着我所写的秋字确切的说。“若此人为敌乃大凶,必是死劫。”
“道长所言分毫不差,此人是我所遇宿敌之一,敢问此人如何能了断?”我点点头冷静的问。
“了断……此人的命怎么能了断。”崔甲默默摇了摇回答。
我一怔,旁边的闻卓也有些担忧,秋诺杀不死我们已经知道,可没想到我问对面三人可以了断办法,得到的答复竟然也是摇头。
“难道……难道这个人真的杀不死?”
“秋字是秦居士所书,我等不过是以字断事,秦居士请看,这秋字左禾右火,之前我说有刀耕火种亡败之兆,以火燎原可烧毁荒草,可是……”崔甲抬头和我对视心平气和的回答。“可是殊不知野火烧不尽,秦居士的秦字上是春头下也是禾苗,大有春意盎然万物复苏之意,秦居士偏偏以秋问此人如何了断,合在一起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天意难违此人怎么也了断不得。”
我和闻卓几乎同时皱眉头,好一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秋诺还果真是如此,三番五次命在旦夕可转眼又安然无恙,我见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人,但比起秋诺这不死之身,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既然我怎么都杀不死她,那何必言胜负,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我永远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不过……”崔甲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意味深长的说。“此人虽然了断不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惜具体该怎么做,我三人也不得而知。”
“有办法!”我连忙抬起头,很紧张的问。“请三位道长明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了断其性命?”
“秦居士以秋测此人,问的是如何了断其性命,足见此人让秦居士惴惴不安,心烦意乱,秋下加心就是一个愁字。”崔甲拿笔在我写的秋字下面加了一个心字,然后再用他的勾魂判官笔,沾染上朱砂一笔抹去心。“愁字去心便不愁,秦居士若是想不再为此人烦心忧愁,断此人的心就可如愿以偿,但这心该如何断我三人就不得而知了……”
断秋诺的心……
我第一个反应是要想了断秋诺必须诛灭她的心,若是这样虽说困难重重,但至少还有办法和机会,可很快我就看见闻卓对我摇头,他提及那日在钟山之上,秋诺挑衅嬴政之事。
我也想起来,当时嬴政单掌手印击秋诺,以我的那点道行都能断了穆汐雪的心脉,何况是嬴政,对于他来说,怜悯和手下留情这两个事情恐怕是他永远不会具备的,秋诺在当时就应该心碎如渣才对。
若是诛灭其心就能了断秋诺,可最后她还是完好无损的站在我们面前,而且后面的古啸天手虎头盘龙戟穿透秋诺胸口,直接从后背透出,那一击秋诺的心恐怕也是窟窿,结果还是安然无恙。
从这两件事上看,崔甲让我诛心便可灭了秋诺,或许这诛心并非意义上的意思,就连对面三人也知道办法,但如何做也不得而知。
想到这里我重重叹了口气,等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三人的目光已经不再看我,都威严的注视着闻卓。
六个字,加上我之前最开始测的一字和岚字,如今还剩下最后一个字,对面三人有言在先,最后一个字留给闻卓,而且按照约定,是一字分胜负,若是他们测出来就算我们输。
我当然是相信闻卓,虚静子奇门之术旷世无双,能通三界最后能测出黄爷是谁,可惜天命难欺,他至死也写不出这个人的名字,虚静子如此了得也不过是山门迎客道长,而对面三人坐镇三曲九洞第二关,相术和虚静子的奇门之术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卓随便写什么,让对面三人测黄爷是谁,不管能不能测出来,结果都一样,因为他们即便是测出来黄爷是谁,亦能测算出说出来的后果,这三人能谋算向我奏讨赐命,足见这三人惜命,一定不会说出来,测不出就算他们输,他们要是说出来估计结果和虚静子一样,既然守关的人都死了,那也算我们赢了。
“虚静子我已经错过一次,万一这三人不知进退,非要说出来……”我把头探到闻卓耳边忧心忡忡的小声说。“虽说过三曲九洞不论生死,但是万一这三人也和虚静子下场一样,你我就罪孽深重了,而且其他人的魂魄被他三人借走,拿不回来其他人也会随着他三人魂断幽冥,你到底想清楚没?”
闻卓抬头一脸不羁的邪笑,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信心十足的样子,从几案上拿过纸笔,一边写一边轻描淡写的笑着说。
“你喜欢狂暴不代表我也喜欢,测字这么雅的事何必搞得你死我活的,放心,交给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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