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政和郝家一干仆役人等,也一一拜倒。
郝政的心里七上八下,他回来之前确实打听了不少消息,比如原本要处置郝风楼,谁知却不知是什么原因,陛下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似乎是因为宁王犯了什么过失,所以一下子对宁王争锋相对起来,原本他以为儿子捡回了一条命,谁知现在突然来了旨意,立即便觉得凶多吉少,满是怅然,心情也大抵是郁闷不已。
这太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兹有锦衣卫百户郝风楼,忠勇勤勉,矜矜业业,朕素赏罚分明,有功则赏,过则罚,无有亲疏之别,今郝风楼有功亲军,实属可贵,敕为锦衣卫内东城千户千户官,钦此。”
这是一封敕命,算是圣旨的最低等级,不过即便是最低的等级,用来封赏一个百户,那也有些重了。好在拟旨的人还算聪明,没有用上敕告天下,咸使闻之的字眼,否则真要惹上笑话不可。
郝风楼原本黑箱艹作的乃是副千户,谁知直接圣旨来了个千户,这副千户和千户的区别别看只是多了一个副字,可是对许多人来说,绝对是完全无法逾越的鸿沟,否则副千户朱建为何如此悲剧,千户是官,副千户是狗。
倒是郝政,听了圣旨之后真不知什么心情,原以为是降罪,谁晓得是封赏,一时脑袋有点发懵,觉得有悖自己常识,竟是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郝风楼连呼微臣接旨,接过旨意之后,让人撤了香案,小心捧着圣旨,少不了要和柳洪寒暄。
柳洪对郝风楼倒是客气,道:“郝千户,恭喜,恭喜,是了,令尊咋了?”
听他用一个咋字,郝风楼就晓得这位柳太监是北方来的,多半是从前燕王府里的太监,最近炙手可热的,都是这些阉货。郝风楼回头一看,自己郝政还跪在地上,倒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搀郝政,苦笑道:“爹……”
郝政笑的比他更苦:“吓煞为父了,呃……去,给公公喜钱。”
郝府立即鸡飞狗跳,用不了多久,便有人送来一封厚重的红包,郝风楼塞入柳洪手里,柳洪笑颜逐开,搭着郝风楼的手,道:“好说,好说,本不该要这钱的,不过郝千户既然荣任千户,这是喜事,咱家呢,也沾点喜气,是了,陛下还有一句话要带给你,说是内东城辖内便是鸿胪寺,你这千户,少不了要盯着一下鸿胪寺,你自己也知道,藩王们来朝,恐有人居心不轨……哈哈……这些话不能往深里说,郝千户知道就好。告辞。”
他不敢逗留,回宫复命去了。
郝家的小厅里,郝政唏嘘不已,早忘了收拾郝风楼的事,只是觉得今曰像过山车一样,清早知道郝风楼要御审,觉得凶多吉少,急的如热锅蚂蚁,后来尘埃落定,松了口气,紧接着来了圣旨,又折腾的死去活来,现如今封了个千户,喜出望外。
他当然晓得锦衣卫千户的份量,锦衣卫初立,有都指挥使、同知、佥事、镇抚七员,又有千户十四员,升任千户,在锦衣卫之中,就正儿八经的有了地位,将来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唏嘘一番之后,郝政瞪着这个儿子,实在不晓得用什么态度,好不容易,才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为父不想过问,你也大了,看来是懂事了,常言说富贵险中求,不过为父不希望你涉险,指望你平平安安就好。好在天恩浩荡,总算过了这道鬼门关,你也不要洋洋得意,既然走马上任,这不是快过年吗?卫里的上官,都要拜谒一下,一些同僚,也要递上名刺。咳咳……”
郝风楼道:“父亲似乎身体不好。”
郝政摆摆手:“这是旧疾,修养一下就好了,老毛病啦,言而总之,好好为天家效命吧,为父不如你。”他站起来:“去看你的母亲,这样好的消息,也该让你母亲晓得,明曰去祠堂祭告你的祖宗,这是祖宗保佑的结果。”
郝风楼一一应承下来。
回到后院,郝夫人听到消息,也是大喜过望,直言说有了出息,小香香摇头晃脑,脸上有了光彩,压在郝家上头的阴霾,顷刻间散去,郝府上下,顿时多了几分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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