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听着楚楚的话,腿肚儿轻颤了一下,其实他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可是这是皇上的命令,他不明白皇上明明很宠爱贵妃娘娘,可是娘娘怀孕了,不但不高兴还相当的愤怒,甚至想杀人。
“娘娘,这是皇上让奴才给娘娘送来的补胎药啊?”李公公力求镇定,丝毫不敢大意,要知道这件事惹恼了哪一个都不好,倒霉的是他们做奴才的。
楚楚的心愤怒到了极点,是皇帝吗?该下地狱的男人,是自已要呆在这里的吗?是他囚禁了自已,还想杀了她的孩子,眸子在一瞬间染上狼的嗜血,她从没有如此生气过,如果此刻皇帝在面前,她只想和他同归于尽,他有什么资格打掉她的孩子,楚楚的周身笼罩上怒气,身形一动,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流击向李公公,那碗在空中翻飞了几个圈儿落下来,汤药洒了一地,李公公胸前一热,挨了一记重击,身形飞快的往后退去,虽然他会武功,但是不敢和贵妃娘娘对打。
“娘娘,你怎么了?”寒香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扑通一声跪下来,楚楚的扫了寒香一眼,望了望地上的李公公,显然受了伤,看在他没有还手的份上,她就饶了他一次,好回去向那个狗皇帝交差。
“回去告诉皇上,从此以后我和他恩断义绝,再相见成陌人,如果他再敢惹我,我就和他同归于尽,”掷地有声寒气四溢的冷语响彻在大殿之上,李公公一愣,听着这样决绝的话,连他这个奴才都心痛难耐,何况是皇上,皇上啊,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你的这个举动是从此把两个人打入陌路了。
“李公公回去吧,娘娘走了,”寒香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忙恭敬的开口,李公公跄踉着爬起身往外走去。
上书房里,皇上听了李公公的禀报,脸色大变,心被震得很疼,难道是他做错了,他做错了吗?一下子跌坐在龙榻上,喃喃自语,是朕错了吗?李公公哽咽着开口:“皇上错了,伤了娘娘的心了,虽然奴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哪个女人不爱自已的孩子啊,只怕此刻皇上便是娘娘的仇人了?”
“仇人,朕成了楚楚的仇人?朕不要成为她的仇人啊?”龙傲仿佛一下子醒悟过来,他要去求得她的谅解,她那么善良,一定会原谅他的,一日不行就一日,一年不行就一年,他是不可能和她成为仇人的,身形一移准奋出去,从门外急急的走进一个人来,差点撞到他的身上,原来是黄霖,心急的开口:“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啊?朕要去找楚楚解释事情呢?有什么事回头再说,”皇上心急的准备离开,黄霖赶紧拉住他的身子,问旁边的李公公:“皇上怎么了?”
“娘娘怀孕了,皇上让娘娘打了胎儿,所以娘娘生气了,”李公公话一完,黄霖一脸萧然的开口:“为什么要打掉孩子啊,那可是龙子啊,那就是皇上自已的孩子。”
黄霖话一完,皇上打了一个激灵,虽然他知道那天晚上是他自已,可是他害怕还有别的状况,又或者别的什么事,龙子不纯啊,所以才想打掉那个孩子的,现在听到黄霖这样说,立刻睁着腥红的双眸紧盯着黄霖:“你怎么知道是朕的孩子?”
“因为那天晚上楚楚只有皇上发生了事情,其他两个王爷都昏睡不醒呢?奴才怕楚楚醒来觉得尴尬,所以就帮皇上穿好了衣服。“
黄霖的话一说完,皇上对准他打了下去,狠狠的一记重击,他为什么不早说,俊逸的脸扭曲了,青筋暴裂,狰狞可怕,飞快的往外走去,楚楚,朕错了,你要原谅朕。
身后的黄霖飞快的拉住皇上,另一只手捂住胸口,沉重的开口:“皇上,北堂王爷带兵围住了皇城,让皇上交出贵妃娘娘,否则便开战?”
“什么?”龙傲被一连串的事情打击得身形晃了晃,随即挺立着,回身走到上书房的座榻上:“你说南宫北堂把人拉回来围攻皇城?”
“是的,皇上还是想想办法吧,”黄霖无奈的开口,没想到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兵戎相见了,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贵妃娘娘成了祸水,只怕大家都极恨她的,必竟谁也不愿意战争。
“我要到城墙上去看看,难道他真的要谋反不成?”龙傲站起身,黄霖和李公公一听他的话,慌忙跪下:“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朕还不是那等无能之辈,”龙傲沉下脸,大踏步的走出去,黄霖和李公公哪里还敢说话,飞快的紧跟上前面的皇上,急急的往城墙而去。
而这一切楚楚并不知道,不过她写好了一封信准备让寒香交给龙清远,但是没等她交给龙清远,龙清远便来了,一身银灰的盔甲,使得他的面容更加的俊逸飘飞,仿若神抵,手拿着明晃晃的长剑,一路冲进天容宫来。
楚楚一惊,还以为他发现自已要离开了呢,听到他一开口,才知道不是那回事,原来是南宫北堂回来了,他果然带兵围困了皇朝,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自已成了百姓眼中的祸水了,这两个男人怎么就想不到自个呢?淡淡的笑挂在唇边,好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让一切都结束吧。
楚楚拿出一封信递到龙清远的手里,尊重其事的交待:“你把这封信送到南宫北堂手里,他就会收兵了。”
龙清远显然有些不信,拿着那封信看了看,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真的能让南宫北堂退兵吗?这好像不太可能吧。
“你确定他看到这封信会退兵?”
“肯定,你去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千万不能让他成为千古的罪人,我也不想成为祸水,”楚楚挥手,明艳的小脸蛋现璀璨一片,笑容温柔,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对自已笑呢,龙清远不由得心情震动,今晚的她真的有些不一样,好像很开心,明眸皓齿,吐气如兰,头上挽起简单的碧云髻,只用丝带随意的扎一个蝴蝶结,身上穿着一件居家的长裙,却是清新脱俗的。
“嗯,那我去了,”龙清远点了一下头,一闪身离开天容宫,飞快的往城外奔去。
楚楚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轻声的默念,再见,龙清远,回首望向天容宫,想起龙傲差点害了她的肚子里的孩子,怒意陡的澎涨起来,一挥手冷冷的命令身后的小月:“立刻给我烧了这天容宫,让我曾经留下的痕迹,灰飞烟灭吧,从此后不相往来。”
“是的,”小月点头,想到皇上竟然害楚楚,同样气氛,就是楚楚让她去烧了整个皇宫,她都会去烧的,楚楚见小月往外走去,忙叫住她:“从寝宫烧起吧,别烧伤了那些宫女太监,这里先着火了,他们会逃出去的。”
“好,”小月点头,飞快的打翻了烛台,那些烛火飞快的燃烧了起来,火跳跃着,嚣张的越来越厉害,楚楚一招手示意小月,自已拉着玉儿:“我们走吧,从此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三个影子很快消失在月色中,夜静静的,皇宫一片静谧,那一丝儿小亮光慢慢的飞跃,越来越大,越来越厉害,直到听见那些宫女们的尖叫,着火啦,着火啊。
皇城的高墙上,龙傲一身明黄的龙袍,迎风而立,黑发飞舞,夜色中,一双眸子深黑如千年的冰潭,薄唇紧抿,唇角透出凉薄狠厉的光芒,紧盯着城下的军队,大约有十万人,这些人不阻守边关,竟然班师回朝来围阻皇城,看来是他这个皇帝太宽待他们了,掉头冷冽的吩咐身侧的黄霖。
“立刻去把军机处的五万人调过来,朕要看看鹿死谁手?”龙傲狂妄霸道的冷哼,黄霖和李公公一听,脸色大变,慌忙跪下来:“皇上,让贵妃娘娘出面吧,说不定能劝说北堂王爷退兵。”
“不行,朕绝不会让自已的女人出面调停战事,那只是自已无能的表现,好了,立刻去布署,”皇上不容分说的大手一挥,黄霖起身,疑难着到底该不该去,可是皇上凤眸冷盯着自已,只得转身往外走,忽听得一声喝。
“等一下,”龙清远出现了,一身银灰的盔甲耀了月色的光芒,格外的耀眼,光芒四射,一张俊脸在头盔里棱角分明,俊逸得好似神抵,龙傲迎着他的视线,冷声开口:“为什么不让黄霖去调兵。”
“回皇上的话,臣决定出城试试,请皇上放下城门上的吊桥,”龙清远一抱拳,恭敬的开口,龙傲凤眉一蹙,眼眸里闪过不赞同:“如果真的能说得通,他就不会去边关把军队调回来了。”
“臣想试一试,请皇上成全,”龙清远坚持已见,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他们两个人打起来,龙清远身后的黄霖和李公公飞快的跪下来:“请皇上让贤亲王试试。”
龙傲扫视着眼前的三个人,又掉头望了一下城墙外的十万大军,相信他们不会轻易撤兵的,不过试试总是好的,能避免一场战事,总好过战火连天,如果这一仗打起来,不管谁胜谁负都没有好处,苦了百姓,只怕整个龙腾都乱了,到时候大家一定会骂自已是个昏君,霸人妻女才惹出这等祸事来的。
“好,”龙傲低头,掉头命令守城的禁军,打开吊桥放贤亲王爷出城。
吊桥一放,龙清远骑着高头大马直奔城下,只见十万军队之中,南宫北堂一身盔甲,长剑横胸,面容冷傲,唇角挂起讥讽,狠扫着龙清远:“贤亲王爷出来干什么?赶快让皇上把楚楚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我兵乱城下。”
龙清远看着他的神情气愤的冷哼,谁打谁还不知道呢,京城并不是没有人马,只是这样一来便苦了百姓,难道他不知道吗?
“南宫北堂,你就不怕犯众怒吗?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反皇帝,要想反最起码师出有名,才不会被天下人耻笑,你这样做只会留下千古骂名?”龙清远清冷的提醒眼前的男子,马上的南宫北堂比任何时候都威武神勇,他是那种上马便是英雄的人物,如果他今天兵乱城下,之前所做的功劳,全部抹杀掉,剩下的便是众人的讥笑。
“难道皇帝霸人妻女,天下人就不耻笑吗?如果说楚楚真的自愿留在皇宫,我南宫北堂无话可说,但事实是皇帝囚禁了她,所以就算负尽天下人,我也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低沉有力的话响在夜空下,深邃如潭的眼神中闪着坚定。
“好吧,这里有一样东西你看看吧,”龙清远说完一扬手,信直落到南宫北堂的手里,南宫北堂握着手里沉甸甸的信封,挑眉望向龙清远:“这是什么东西?”
“楚楚给你的,你看看再决定打不打吧?”龙清远定定的立在马上,那马在远地不停的踏步,发出叭达叭达的响声。
龙清远的话音一落,南宫北堂已飞快的打开信封,只见里面有一块明晃晃的金牌,竟然是免死令,原来南宫北堂身为掌管兵权的王爷,兵临城下,本该是死罪,免死令可以免他一死,南宫北堂紧握着那免死令,感受到楚楚的气息,飞快的伸手打开信,上面并没有写多少话,只有两句简单的话。
‘我不想你成为乱臣贼子,你也不要让我成为红颜祸水,前尘忘事一笔勾消,曾经的痛走到今天,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保重,我也该走了,楚楚留。’
“楚楚,你去哪了?难道你已经离开皇宫了?”南宫北堂抚着信,难以置信的睁大眼,那金牌被月光照耀得格外的刺眼。
龙清远在马上看到南宫北堂的神情有异,飞快的开口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走了,她终于离开皇宫了,不管她去哪儿,我都会去找她的,”南宫北堂不怒反笑,她终于自由了,自由一直是她所向往的,他忽然明白过来了,她只是一个简单的人,想要一份自由,想要一份爱,其实他也是,所以才会在最初看到项婉雪那个女人时,那么的执着,以为她就是自已的爱,却不知一切都是假像,等到发现时所有的都晚了。
但是他不会放弃的,仰天大笑,天上繁星密布,耀眼而美丽。
“什么?”不但是龙清远,就是城墙上的龙傲也是大惊,根本不相信南宫北堂的话,朝着下面怒吼:“你胡说,她不会走的,她是决不会走的,”正说着,远远的火光冲天,映红了整个天际,那里正是皇宫,龙傲身形一闪,人已经离开了城墙,龙清远和南宫北堂俱面面相觑,连后二人一拉僵绳,策马望前奔去,跟着南宫北堂回来的副将大叫一声:“王爷?”
远远的南宫北堂回首,沉声命令:“后退十里,一切等本王回来再说。”
“是,”副将点头,一挥手示意所有的人往后退。
天容宫里,太监宫女们人来人往的在救火,火势很大,满天飞舞的红舌头,使人恐慌,在这样的夜色中,张扬嚣狂着,越舞越高,好在皇宫里的人很多,一涌而上的浇水,倒也制止住了火势的漫延,可是凤翔宫却被烧了一大半,等龙傲冲进天容宫时,整个天容宫都成了烟灰。
龙傲一把拉住身边的小太监,大声的尖吼:“娘娘呢?娘娘呢?”
小监看到皇上眼孔充血,脸上青紫,吓得都快哭了,扑通一声跪下,连连摇头:“回皇上,没看到娘娘的影子,这火就是从娘娘的寝宫里烧起来的。”
天容宫里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大片,全都心惊胆颤的不敢吭声,娘娘不见了,皇上不会一怒斩了天容宫里的所有人吧,龙傲根本不去看地上跪着的下人,径直往里走去,只走到寝宫内,断墙残壁,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化为烟消云散。
龙傲像一只负伤的狮子般大吼,楚楚终于走了,他究竟做了什么啊,那个孩子是他的啊?是他的孩子啊,如果他一直相信她,也许她就不会走了,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龙傲扑通一声跪下来,仰天长啸。
诺大的天容宫跪了黑压压的一层人,大家谁也不敢开口,龙清远和南宫北堂从马上一跃而下,飞身闪进殿内,只见皇上龙傲整个人像个蓄意待发的狂豹,抖着一身谁也不敢靠的毛发,沉浸在自已的伤心里,龙清远不忍心的走近前,欲扶起他的身子,被他一甩手推开。
龙清远一看他的神色,上前用力的捶了他一下:“楚楚没有死呢,她只是走了,所以只要找到她就行了,你伤心成这样不是咒她吗?”
一句话点醒了龙傲,他立刻站起身,龙袍一掀,精神恢复了好多,不错,楚楚还没有死,他为什么要伤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自已一定要找到她,掉转身一下子看到身后的南宫北堂,脸上立刻阴沉下来,狂风暴雨般的闪过。
“来人啊,把南宫北堂这个逆贼拿下,下到大牢里,等候处斩。”
龙清远一听到皇兄的话,赶紧开口:“求皇兄饶过他一次吧,只要剥去候爵,让他成为庶民就行了。”
“不行,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怎么可能饶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兵临城下,这种事本来是该灭九族的,但是他孤身一人,就斩他一个人,”龙傲一想到今儿个楚楚不见都是这男人惹出来的,气不打一处出,他绝不会轻饶了他。
“皇兄,”龙清远跪下来,一直站在殿门外的黄霖也跪下来,南宫北堂却直忤忤的站着,双眼冷对上皇上的:“如果你真的是帝王,真的金口玉言的话,就该记得这个。”
南宫北堂把楚楚给他的免死令塞到皇上龙傲的手里,头也不回的掉头离开,龙傲拿起免死令牌,做梦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救了这男人一命,原来是赏给楚楚的,谁知楚楚竟然给了这个男人,难道她最终喜欢的是这个男人,那也不尽然,她为什么要离开呢?
而一旁的龙清远看着这两个斗鸡似的男人,心里不由得暗念,楚楚,你去哪了,难怪今天晚上笑得那么温柔,原来你已经决定要走了,才会笑得如花似的灿烂吗?龙清远的眸光一片迷离,跪在地上的黄霖,心头同样浮着轻叹,楚楚你怎么又走了,到底哪里才是你的家啊,四个男人四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