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后面的几名侍卫翻身上马,柳管家立刻另安排了一辆马车,拉着花萼和叶伶两个小丫头,一路尾随着进宫而去。
豪华的马车内,凤阑夜警戒的瞪视着南宫烨,不知道他笑什么,脸色更冷,坚持的伸着手。
“不是说嫁进齐王府把解药送来吗?想不到堂堂齐王殿下,竟然言而无信。”
南宫烨听着她的话,丝毫不见怒意,一伸手轻撩自已的墨发,姿态优雅高贵之极,凤阑夜不屑的撇嘴,不就长得美一点吗?犯不着连做个动作都如此优雅吧。
“难道你没有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平常普通的药丸吗?”
凤阑夜睁大眼,她是检查了自已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毒性,可是她实在无法相信,堂堂一个男人,竟然没事下药糊弄她一个小丫头,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一直以为这毒是存在的,没想到现在这男人竟然告诉她没毒?
“南宫烨,你真的太无耻了,为何要骗我说下毒?你究竟想干什么?”
南宫烨没说话,一瞬间脸色罩了一层华光,整个人陷入了学思。
他初见她是在云凤国的议事大殿,那一日二皇兄本来要处死她,一向很少怜悯别人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出声阻止了,因为他从她绝望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已年幼时候的样子,那般的孤绝,凄苦,好似被全世界给遗弃了一般,所以他出声救了她。
再见面时,因为有人刺杀他,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面,一般人在遇到那种事的时候,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他认出了她,并看出了她的孤绝傲骨,似乎从那时刻开始,他便打算保全她,冥冥中有一股牵引,使得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已的影子,所以想保护她。
南宫烨想着,不过却清楚,若是自已此刻告诉这小丫头,只怕她未必信,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凤阑夜见南宫烨脸色阴暗,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四周竟然奇怪的自动设了罡气,让人靠近不了,这是什么功力啊,真玄幻,暗自猜测着,嘴里不忘讥讽。
“说吧,为何要纳我为妃,不会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难道你是断袖。”
凤阑夜几乎百分百的肯定了,这男人一定是有什么秘密,要不然为何要立她为正妃,那一日大殿之上,是他让人递了纸条,所以皇上才会下旨赐她为齐王妃,这天运皇朝,大概只有他有这种能力。
“断袖?”
南宫烨那种如玉的容颜上一瞬间罩上错愕,眼神幽深起伏,惊涛拍岸,他确实是讨厌女人,但如果说他是断袖,是不是有点过了,不过看这小丫头一脸认真的样子,他不给她一个理由,就不会善罢干休似的,最后南宫烨什么都没说,既然她要理由,就给她这个理由好了。
马车内陷入了沉默,虽然这是凤阑夜说出来的,可最后南宫烨认了,她不免还是有些惋惜:“没想到你真的是断袖。”
这么俊美的男人,竟然是断袖,太可惜了。
惋惜不已,最后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可你既然要娶我,为何又让我和公鸡拜堂,真的太过份了,南宫烨,你给我记着,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凤阑夜咬着牙发恨,南宫烨唇角难得的扯出笑,肆意悠然的望着张牙舞爪发着狠的女人,眼睛竟闭了起来,不知道为何,听着她的说话声,还有她的吵闹声,他竟然没有一点的气恼,相反的从内到晚的感到了与往日不一样的感觉,人的气息。
不再那么孤寂,似乎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他。
马车一路往皇宫疾驶而去,凤阑夜见这男人不理她,也懒得再话了,闭上眼睛休息。
两个人进了宫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南宫烨把凤阑夜一直送到内宫门前,吩咐了在宫门前守着的太监,领凤阑夜去后宫向梅妃娘娘谢恩,自已则前往上书房去见父皇。
“阑儿,待会儿我来接你回府。”
南宫烨声音依旧柔和,如水一般。
凤阑夜忍不住抖索了一下,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忍不住用力的搓着自已的手臂,这动作逗得南宫烨再次沉闷的笑了一声,马车外面守着的太监和宫女看呆了眼睛,齐王好俊美,而且对齐王妃好温柔啊,从来没听说过齐王对谁如此温柔过,没想到竟然对齐王妃如此好。
因为看到齐王的呵护神态,这些宫中的太监不敢怠慢凤阑夜,而这正是南宫烨的意思,他在人前表现的动作,就是告诉宫中的这些人,若想动凤阑夜就是和他做对。
南宫烨转回道,前往上书房。
凤阑夜领着花萼和叶伶在太监的引领下一路往梅妃娘娘的梅翎殿而去,梅妃娘娘是宫中的主事,而她身为齐王妃,大婚第二日本该进宫谢恩的,只是因为与齐王之间的闹剧,所以一直挨到今日才进宫谢恩。
不过凤阑夜心知肚明,今日的谢恩只怕未必那么顺利,梅妃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但同样的她一点都不惧怕梅妃。
现在的她有身份保障,再怎么样,只要没有把柄在梅妃的手里,她就拿自已没办法。
而南宫烨既然费尽心机娶她进王府,又让她知道他是断袖之说,想必短时间内,他不会为难自已,那么自已在齐王府还是可以作威作福一阵子的。
凤阑夜领着花萼和叶伶两个奴婢,一路进了梅翎殿。
后宫虽然是梅妃主事,但她乃是一介妃嫔,并没有被封后,听说皇上曾有过一位皇后,还曾有过一位皇贵妃,皇后是太子的母亲,因为太子叛乱被屠,皇后娘家一族都被斩了,皇后被打入冷宫,一怒撞柱而亡,至于那位皇贵妃,曾看到书中记载,说这位皇贵妃荣宠一时,深得皇上的宠爱,是史无前例最受宠的妃子,但是这位皇贵妃只在宫中待了几年便病逝了,她育有一子,五皇子瑞王南宫睿,南宫睿曾参与太子叛乱,因为皇上深爱这位皇贵妃,并未治瑞王死罪,而是把瑞王贬到苦寒之地去了。
对于天运皇朝的这些事,凤阑夜曾从王府书房内翻找到的书籍中了解一些,很多都是拼凑出来的,因为皇上不准史官记录这些,有很多都是一笔而过。
这位皇贵妃去世之后,听说皇上很宠七皇子的母亲,可是却在几年后,传来这位皇妃自杀的消息,再然后就没听说皇帝过份的宠爱哪一位妃子。
凤阑夜一边想着一边走进梅翎殿。
殿门前有两排宫女和太监,一看到太监领了人过来,知道眼前的这位小丫头是齐王妃,立刻恭敬的屈膝:“见过齐王妃。”
凤阑夜点首,看出这些宫女太监都有些眼高眉低的,虽然态度恭敬,不过眼底多有些不屑,也懒得理会她们,抬脚上了石阶,正准备进去,便见到其中一名年长的宫女,伸出手挡住了她的路。
“齐王妃请等一下,容奴婢进去禀报一声娘娘。”
“嗯,”凤阑夜倒是不以为意,点首应了,领着两个丫头立在门外。
谁知道这宫女一进去,足有一柱香的时间也没有出来,把她们三人晒在了殿门外,两侧的宫女太监虽然低着头,不过唇角都挂着窈喜的笑意,而且好巧不巧的里面竟传出来欢声笑语,很显然今儿个梅翎殿内有客。
凤阑夜眼瞳一眯,便知道梅妃是故意为难她,所以把她们晾在殿门外晒太阳。
不过说实在的,这冬日的阳光还真是暖人,晒得人懒洋洋的真舒服。
凤阑夜知道短时间只怕进不去,干脆优雅的坐在石阶之上,悠闲散漫的和门前守门的太监聊起了家常。
“今儿个这里还有客吗?”
那些太监宫女虽然不想回话,可也不敢明面上得罪这位齐王妃,传闻齐王妃并不是什么善主,虽然大婚之日与公鸡拜堂,沦为笑柄,但是她的身份可是明晃晃的摆在哪呢?所以立刻有太监禀报。
“是的,今儿个还有晋王妃和楚王妃,三皇子妃过来给娘娘请安了。”
“喔。”
凤阑夜清浅的笑了起来,众人只觉得那笑意凉薄薄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
花萼和叶伶一看眼前的状况,不由得气恼,梅妃娘娘什么意思,分明是为难她们家主子,既然如此,还不如回去呢?
“王妃,梅妃娘娘大概是没空见我们,我们不如去拜见月妃娘娘吧。”
宫中又不是只有梅妃一人,虽说她主事,可那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个管事的,皇上可没有册封她任何特别的权利,所以说除了管事,她的身份和月妃娘娘还有华妃娘娘是一样的。
叶伶刚说完,里面便传来脚步声,很急,众人抬首望过去。
只见从里面奔出来的竟然是八皇子南宫琛,一看到凤阑夜坐在地上等候,便知道她来了有好一会儿了,不由得气恼的朝殿外的数名宫女太监吼叫:“你们都是死人啊,也不知道把人领进去。”
那些人被南宫琛一吼,立刻扑通扑通的跪下来,连声的哀求:“八皇子饶命啊,八皇子饶命啊。”
八皇子南宫琛懒得理会跪在地上磕头的人,掉首望了一眼凤阑夜,虽然很气恼她,可看到她受苦,他心里又不乐意,真正的心烦,脸色不善的望向凤阑夜:“你还是进来吧。”
这时候,先前进去禀报的宫女也走了出来,面上依旧和先前一样温顺,柔和的笑着:“齐王妃进来吧,梅妃娘娘宣见呢。”
似乎先前这么长的空间并不存在似的,凤阑夜也不出声,缓缓起身,轻掸了掸身上的衣着,领了花萼和叶伶跟着那宫女的身后走进去。
八皇子南宫琛也一并走了进去,他一边走一边训斥那宫女。
“青凤,你给我悠着点。”
青凤轻颤了一下,她知道八皇子喜欢这位齐王妃,看自已为难她所以警告自已,可这是娘娘的意思,干她们这些小宫女什么事。?不过青凤什么都不敢说,脚下走得飞快。
凤阑夜瞄了一眼南宫琛,心底轻叹,八皇子啊关这小丫头什么事,还不是你母妃整出来的,不过从头到尾她都没说什么话,说实在的,八皇子南宫琛虽然可恶,但他的心性实在还像个孩子,她不想和他计较什么,当然也不想和他牵扯出什么,不是怕梅妃,而是不想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