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贫道便冒昧一问了。贵派名作青桂仙宫,不知贵派名字又和来历?”云沐阳正『色』问道。
“我青桂仙宫乃是因着宫中有一株万年青桂,木樨花『色』作青,香远益神,因此得名。”奚昌吉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青桂仙宫来历,也是眉飞『色』舞,“如今我青桂仙宫七十二岛,三十六洲尽皆植有青桂。每年八月望日便是我厇霖峡青桂节,到得这一日桂香化雨,溢满云空,好不壮观。”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当如是哉。”云沐阳也是赞叹,又言道,“家师最喜桂木之香,言道其清雅高洁,自是花中第一流,称之仙友亦不为过。故而家师所居之地遍植木樨,处处桂香。只今日忽闻贵派有传世青桂,遂而贫道斗胆来问,能否求了一二株,奉与恩师。”
奚昌吉见云沐阳这般,也是心喜,面上笑道,“缘法,云道长却是来对了时候,今日便是我青桂仙宫青桂节,到得明日,宫中会有百株青桂外赠。”
“果真是缘法。”云沐阳含笑点首,问道,“既如此,怎能不在厇霖峡停留一日,以观盛会?”
“道长,请!”奚昌吉爽朗一笑,便自腰间解了一块牌符言道,“此物乃是在下随身之物,请道长暂留。”
云沐阳道了声谢,知晓如今青桂节修士众多,如此也算是凭证,当即接了过来。仰首道,“时道兄,何如见识青桂节?”
“善!”时凤玮朗声一笑,剑光一划便落在云沐阳身侧。
足下一踏,一条匹练似也的虹云缓飞,便将梅玄贞带了出来。随即袖袍一振,云霞顿生便往厇霖峡飞去。
三人乘云进了厇霖峡,立时便有三名身着锦衣,袖角绣了青桂的男女上得前来,其中一面貌姣好的女子福身一礼,清声问道,“敢问道长,可有牌符?”
云沐阳将手中牌符一扬,那女子看了一眼,点头一礼,“道长,请。”
“云贤弟,为兄自去走一趟,今夜子时你我宝船汇合,如何?”时凤玮见着云沐阳领了梅玄贞,便知其打算,遂而言道。
“甚好。”云沐阳颔首浅笑,便领着梅玄贞下了云头。则他却并不往青桂宫仙城而去,而是御风往周边岛屿州郡飞去。
梅玄贞甚是不解,抬起头问道,“恩师,徒儿不明,既是要换取青桂奉与师祖,缘何不往青桂山而去?”
云沐阳清清一笑,言道,“如今午时未到,尚有闲暇,不必着急。”
梅玄贞闻言微微点头,便不再多问。
云沐阳御风缓行,或是自掠过河面,或是穿过密林,偶见修士往来,见云沐阳御风凭虚也是致礼,又有瑞鸟翔飞云集,鸣鸣啾啾。过得半个时辰,遥遥见着青烟袅袅,又见屋舍错落。云沐阳振袍一挥,瞬间落了下去。
原来此处乃是青桂宫中凡俗居所,梅玄贞大是不解,不过云沐阳不说她也是恭身立在其身侧。
云沐阳捏了一个隐身诀,隐去两人身形,缓步而行,便见孩童三两,蹦蹦跳跳,戏耍于小道旁。道路两旁有水田,白鹭单足而立,两人行着,又见鸡犬往来。一路行去,引来村人目光,不多时,见着一灰衣黑面男子,面『色』无奈,大步跑去。
循着其跑去方向望去,但见一老妪身负木柴,蹒跚而行。那男子跑过去,一把将那木柴躲过扔了,但听他哭喊道,“阿娘,你都七十了,我便叫你在家中好生待着,看顾儿孙,你怎得就是不听?那山中路不好走,你总去作甚,你要气死儿子吗?”
“四哥儿生得什么气?老婆子健朗得很,你也不看看现下太阳老高,正该是捡些柴火来,我怎就添『乱』了?”老妪闷声哼道,“老婆子虽老了,也能给你帮把手。”说着便要去捡回那一把柴火。
那男子一脸无奈,只得将那柴火捡回提在手上,喊道,“阿娘,我背你回去。”
梅玄贞看了一看,却见云沐阳已是挪开步子往他处走去,当即拔开小腿,快步跟了上去。
不多时,穿过村道,走过阡陌,便见对古稀老人坐在榕树下。那老妪抱着一婴儿,眉开眼笑,一手拍着婴儿,口中唱着曲儿。那老汉手中捧着米糠喂着家禽,旁边不远处又有三五个小童儿游戏作乐。
梅玄贞怔怔看着,其后又见云沐阳往他处行去,又是紧紧跟上。直到日落之时,梅玄贞恍有所悟,便自跪拜下来。
“徒儿你既已明了,便不枉此行。”云沐阳将她扶起,温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