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路,左手勒着马缰,右手却在暗暗操练,方丈所说的一指二指三指,他循序操练过来,觉得食中二指最得心应手,偶尔一戳马臀,那马尖啸一声,拼命狂奔,直把板板她们拉下三四里地。
不过,送马毕竟得由着马群的速度,磨磨蹭蹭往前赶,走了几天,回头还能见到嵩山山脉。小黑惦记起董小卿来,生怕自己走后,她却来了少林,白玉堂却又离开了……
这天晚餐后,小黑见板板笑着将小四小七推进大帐篷,松了口气,心想待我二指操练到家,弄清群马去向,非整死你这妖女不可。
他慢慢踱到黄河边,找出块硬如坚石的土岸,伸出三指,倒立起来,片刻后只用食中两指,居然也巍然屹立,双腿稍稍抖动,竟倒立着转了几圈,那翠绿色的萝卜叶,随着晃晃荡荡,看着心情十分舒畅。
“哈哈,怎么舍弃芬芳兰花,倒用二指乱抠泥巴?”板板脱掉了大红斗篷,一身紧装,拍手笑着走了过来。
小黑二指发力,跃出站稳,拱手一揖:“回帮主奶奶,甄包的兰花指,无师自通,帮中有兄弟斥之太娘们儿,俺才抽空练练二指。”
“嗯,二指方便……怎么不上大帐篷来,瞧瞧他二人如何侍候板板,长点见识?”板板秋波频送,见他一脸麻木,叹了口气,“好吧,今儿个就多练练你两根黑指头吧!”
“谢奶奶!”小黑作了一揖,转身走去河边洗手。
“不识抬举!看来真是个天阉!”板板在他身后啐骂。
小黑洗完手,默坐河边。水波荡漾渐止,秋月当空,粼粼波光,遮掩了混混沌沌的黄水。群马吃饱饮足,或卧或站,静静陪在附近。
忽然,大帐篷那边传来阵阵男女浪笑,如癫若狂,划破长夜,惊着了几匹马,引颈长啸,踢蹄嘶鸣。小黑心知,板板又在将小四小七当作玩具,彻夜捉弄,遂将心思全放在那群马上。
一批又一批马被送去西北,那儿却不缺马,甚至是出产汗血宝马的产地,若渡过黄河,更是万马奔腾的草原。莫非扁担帮在那边圈地养起了马,以此作为新的营生?但他们刚践踏少林,岂会改邪归正?
往西撵马,再往北渡过黄河,不日可达西夏。
但那儿盛产骏马,如送去那儿,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何况,扁担帮帮主洪担地的曾祖洪流,为西夏拓跋思恭开国立过汗马功劳,却被其弟拓跋思谏冷落,寂寞回到少林,难道不肖的灰孙子,倒会去拍西夏的马屁?
嘿嘿,送马去拍马屁,不定会被马倒踢几脚!
西夏的邻邦是金国,难道洪担地将马送给金国,巴结他们以图报复西夏?思来想去,忽然想起董小卿常说的那句话:跳进河里,扑通扑通,不通不通!
哦,小卿,展昭,你们今在何方,怎不三人一起琢磨:这一批批马,为何要送去黄河古渡?
月色皎洁,星空璀璨,小黑摇着头,步步走向那顶小帐篷,不管耳边大呼小叫,倒头便睡。朦朦胧胧中,他又想起,白玉堂应已安顿好少林寺方丈,循着官道,跟踪前来,心里这才无比坦荡,安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