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干部上班极其自由,一般人一早点个卯后,就回家各干各的事了。
陈二爹家里办了家窑厂,规模不大,一年挣个十几万。过去前进河上只有一座仅可供一辆汽车通过的桥,所以谈风云没有过来收购他的窑厂。
现在情况发生变化了,那座桥已扩建成四辆汽车可以对开的大桥,而且湾里村通了省道。
陈二爹心里很清楚,必须时时小心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和谈风云锣对锣,鼓对鼓的碰面的。然而,陈二爹也不是可以随便捏的主,他的女婿在城里混得也是风生水起的,假如谈风云硬来的话,他就叫女婿收拾他。
家中有事业,陈二爹根本没心思管村委的事,他能来办公室转转就算很负责任了。[]大财色7
秦天佑虽然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却能听到有哪些人来过,又有哪些人走了。
就在村委其他人磨磨蹭蹭的来,飞快的走后,秦天佑听到了一个粗大的嗓门。
“喂!村长,中午我家吃饭,酒已买了。对,十点半到。对,一定要来啊!”史小英的声音,这是从她办公室传出的。看来她准备约陈二爹吃午饭呢!只是不知她为什么突然会请陈二爹,秦天佑不由皱起眉头。
不久,走廊上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秦天佑知道史小英向自己办公室走来了,赶紧假装喝茶,端坐好。
“哎—秦村长,中午我家喝酒啊!”史小英一进门,粗大嗓门又亮起了。
“忙着呢!没空啊!”秦天佑故意推托道。他听到史小英请陈二爹后,以为请自己只是装装样子的,就故意说自己忙,这也是给自己台阶下啊!
“忙也得去啊!今天我是专门答谢你的。没有你,我家媛媛就没了。对了,陈二爹答应作陪了,还请了陈有福和陈卫东,就这几个人。”
“哦?举手之劳,遇到谁都会救的。”秦天佑不以为然地说。
“话不能这么说,你的大恩大德我史小英是不会忘了的。我们谁不清楚?没有你,假如换了任何一个其他人,我家媛媛肯定就没了。假如有可能,我还想让媛媛拜你为干爹呢!你不去的话,到时我请村上人用轿子来抬你!咯咯咯咯!”史小英真诚地说道。
用轿子抬绝对是玩笑话,但意思清楚得很,不去,她还会来请的。秦天佑只能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八个冷盘,十个热菜,虽然都是家常菜,在农村请一般『性』客人是不会置办得这么丰盛的,今天为答谢秦天佑救孙女之情,史小英出了大血,花了三百元,全家人还忙了一上午。
酒席摆在堂屋里的八仙桌上,前后门都大开着。
史小英家条件还算不算,儿媳房中装了空调。但堂屋,除了办厂的人家,在农村还是没有人家装空调的。这一点,秦天佑很清楚,秦天佑家里的堂屋也没装空调。
史小英的丈夫名叫陈阿根,是个憨厚的农民,不象史小英,嘴巴没有关拦,一旦开口,就停不下来,面对村委的正副两位领导,她照样亮着粗大嗓门象机关炮放炮一样不断地说着话。陈阿根只是时不时地端起酒杯,小声劝一句:“喝!大家喝!”
秦天佑坐在陈二爹的一侧,感觉很不舒服。八仙桌本身就不宽,陈二爹喜欢把双肘撑在桌上,秦天佑只能局缩在一角,至少给人的感觉是局缩。幸好秦天佑听过陈卫东说王琼花的笑话,两人算熟了,在史小英和陈二爹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之时,秦天佑就和陈卫东经常碰杯,探讨起了去年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的原因。史小英的儿子陈磊把菜烧好后,也坐下来,参与了讨论。
年轻人都关心国际大事,年纪大的关心的是家长里短,酒桌上自然而然地就分成了两拨,各说各的,互不干扰。
秦天佑在和陈磊陈卫东说笑之时,也时不时地关注一下史小英。
看到史小英如此豪迈,如此客气,心中油然产生愧意。
人家多么光明正大?说话根本没有弯弯绕,可是自己呢?天亮前,还答应王琼花,把『妇』女主任的位置让她当呢!居然还是当礼物!这算怎么一回事嘛?与史小英的光明磊落相比,自己的内心就显得阴暗了啊![]大财色7
史小英剪着齐耳短发,肩膀很宽,估计她的力气比一般的男人都大。在村委她排在第四位,在家里她是绝对的一把手领导,而且还威信很高,陈阿根和陈磊对她是恭敬有加啊!
陈二爹和陈有福好象对她也很看重,大家说的虽然都是玩笑话,但听得出,相互间的关系非常好,这说明史小英还是有相当的社交能力的。
就在大家喝得酒酣脑热,聊得热火朝天之际,突然门外有人影一闪,秦天佑虽然面对着门,却没看到。史小英发现了,只听她粗着大嗓门说:“进来呀!正好还有张空位,一起吃点菜。”说着,她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秦天佑向门外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便只以为是路过的普通村民,也就没有把这一点放在心上,继续和陈卫东陈磊大声探讨大使馆被炸事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