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搜肠刮肚,彷徨无计之时,突然听见天湖对岸,远远传来洪亮的声音:“朝阳谷十四郎奉家父之命,前来拜见青帝!”
姑射仙子微微皱眉道:“朝阳谷的人来了,咱们避上一避。”
子逸转头看了看拓拔野,发现他一脸心花怒放的神色,不有得感觉有些好笑:这小子肯定是在为姑射仙子一句“咱们”高兴呢。
姑射仙子衣袂飘飞,行云流水,刹那间已经到七八丈外。
一旁子逸卷起一股气流,拉着拓拔野随着姑射仙子一路飞去,白龙鹿紧随不舍。
姑射仙子带着子逸两人弯了几弯,进了那三进的庭院,到后院里停了下来。
姑射仙子淡淡道:“他们不会进到此处。咱们就在这站上一会儿吧。”
然后姑射仙子将两人往西侧的竹丛间轻轻一推,自己却飘到东侧的竹下,再不言语。
瞧着拓拔野垂头丧气的样子,子逸不由得传音揶揄道:“小野,怎么?我看你看到姑射仙子后眼睛都直了,你可要注意了,姑射仙子可不喜欢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被子逸那么一说,拓拔野不由得脸红,子逸以为他会嘴犟不承认,哪知拓拔野竟传音道:“子逸大哥,我也不知为何,看到仙子姐姐后便神思不属,好像,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仙子姐姐似的。”
子逸没想到拓拔野竟然会这样回答,一时有些语滞,随后传音道:“也许你们前世真的认识也不一定。”
听到这句话,拓拔野的情绪明显又高涨了,不过这个时候脚步声响起,所以两人便止住了传音。
子逸和拓拔野所藏身的竹丛恰好斜斜对着庭院的三进大门,可以看见门外的那半面影墙和几株松树。
月光透过松枝照在影墙上,那松枝影子纤细挺拔。
过了片刻,脚步声很近了。
子逸和拓拔野两人立在庭院竹林之后,透过竹叶间隙与重重大门远远望去,只见十四郎与科沙度及两个大汉从天湖边上出现,神态恭敬的缓缓走来。
青帝灵感仰为人孤高傲桀,亦正亦邪,喜怒无常。
天下素有“青帝怒,天地裂”之谚。
十四郎等人未得青帝应诺,而登上玉屏山,原已心中忐忑,岂敢再大步上山?
因为这样,子逸才会绕路而行,因为即便是绕路,他也有把握赶在一行人之前到达青帝的居所。
十四郎等人走到庭院前,躬身而立,不敢再上前。十四郎又大声报了几回,庭院中自然杳无回应。
这庭院乃是青帝居所,是玉屏山禁中之禁。
十四郎自然不敢进来,只是垂手在门外静候。
青帝脾气孤傲难测,常常闭门拒客。江湖中盛传当年神帝神农氏游玩八闽,路经玉屏山,特上山造访青帝。而青帝竟闭门睡觉,让神农在门外干等了一夜。
神帝之尊,两人交情之深,尚且如此,何况十四郎之流。
故而十四郎虽怀疑青帝是否就在院中,但一则使命未就,二则凭青帝之性,即使无人回应,也不敢断言定然不在院中,纵有千般不耐,也只能藏在肚里,满脸恭敬的站在门外。
子逸却在一旁想着接下去会发生何事,他前世看《搜神记》、《蛮荒记》的还在上初中,而他死时已经大学毕业两年了,算起来已经将近有十年了。
虽然这一世他在有了意识之后为了减少疏漏将大致情节记了下来,但很多细节已经模糊,所以他最近养成了回忆情节的习惯。
当然,他是用英语记的,因为虽然前世的简体字和大荒文字相差很大,但还是可以推测出大概意思的,这样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谁知道众人会如何想他?
子逸在想着心事,其他两人却也一样,拓拔野自然是在为今后可能无法再见姑射仙子而悲痛欲绝。
而姑射仙子也在为自己今天遇上拓拔野之后的神思不属而诧异。
三人正各自胡思乱想,忽听见远处半山腰上又隐隐传来兵器交加与呼喝之声,拓拔野和姑射仙子都是微微一惊,子逸却是知道应当是段狂人来了。
院门外的十四郎与科沙度也是脸上变色。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在玉屏山上擅动干戈?
十四郎“啊”的一声,想起山下自己布兵把守,倘若有人已经到了山腰,自然是一路杀将上来的。
自己手下在玉屏山下动手倒也罢了,但到了山腰还在叮叮当当斗个不休,打搅了青帝的清梦,那不是死路一条么?脸色顿时变得说不出的难看。
但是眼下自己已经恭立门外,倘若再跑开去看个究竟,只怕青帝更为不喜,心中进退两难。
拓拔野望着姑射仙子,传音问道:“来人是谁?可是青帝吗?”姑射仙子微微摇头。
那刀兵之声越来越响,突然有人喊道:“操*他奶奶的,木族圣地,什么成了水妖的地盘了。”声音粗豪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