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离诀记起了胡横说的,段锦睿可能受伤的事情,看着对方有些歪斜的腿,身子微微弯下,不由分说便要检查一下,四周大敞,段锦睿抿紧了唇,自对方手边抽出手,迈步很稳地向下走了一阶:“本宫无事,你不要什么都听胡横那个大惊小怪的忽悠!本宫早晚将他的嘴缝上!”
颇有些恨恨的语气,庄离诀对他身边大事小事都了解的很多,他自然知道是谁泄的密,虽然,朋友的陪伴关心有时候确实会让人少些寂寞。
庄离诀讪讪的收回了手,从后面看到段锦睿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想都没想有多想,吩咐身边侍从拿来一件披风,那熟悉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手腕轻轻轻轻一抖,随着手指搭落,玄色的披风已经安安稳稳地披到了男人的肩膀上,动作之流利顺畅,神态之温柔难言,柳墨言觉得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泱泱地将自己的身子更加靠近树后,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那边气氛无比和谐的两人。
段锦睿送了庄离诀不远便往回走,刚刚进了殿门,一只细腻柔滑的手,悄然落到他的颈项之上,如此脆弱的部位,男人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拽住柳墨言的胳膊,肩膀使力,顶住少年的胸口,将他猛地按到帐子角落,冰色的眼中泛着火光:“你在玩火!”
男人高挑的身材,将少年还未曾完全发育开的身子完全笼罩在阴影处,说话间,喷涂出的气息拂落颈间的发丝,柳墨言想要反压的身子微微一颤,乍然发现,这样带着些危险气息的段锦睿,让他的身子发烫发软。
“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近在眼前的男人,伴着纱窗上透过的点点晕黄的光芒,柳墨言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魅力,那清冷傲寒的气质,那深邃神秘的眸色,还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与那一点点的宠溺,那双与男人性格不符的,斜飞入鬓的飞扬双眉,仿若两柄直插云霄的利剑,带着无限的锋芒逼落:“我想你了……”
惋叹着,手指抚上眉宇,柳墨言的身子有些软有些烫,比起生病的时候,脑子仿佛更加地晕眩了,妩媚的眸子里一点点地漾出水光,泛着婉转的柔|媚,惊人的美丽,而现在,这双眸子,只注视着段锦睿一个人,出了神。
段锦睿没有发现柳墨言的走神,他自见到柳墨言开始,心中一直压着一把子火气终于爆裂:“你想我,那么你能告诉我不问一声跑出去做什么了吗?能告诉我你将临越晚藏到哪里去了吗?”
单独和庄离诀一起的时候,他不能将自己对少年的疑惑表现出一丝一毫,可是,少年这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想要逗弄便逗弄,随口而来的甜言蜜语,让段锦睿心底一抽一抽的痛。
再也忍不住,忘记了少年远超自己的凌厉身手,段锦睿将笑的没心没肺的少年压到房中的榻上:“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
柳墨言现在应该说的是我喜欢你,我爱你,可是,面对男人冰冷的神色,面对男人蕴含着些许痛苦的眸子,他不由地将那句早已经酝酿很久的话,吞咽了回去,总觉得,无法出口:“我的目的?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我就是一看到这里有亮光便哪里也没有去,兴匆匆地想要给你看精心准备好的礼物,你却和那个人有说有笑,居然还披着他给你的披风,我就是今天出去把那个昨晚在你床上抛媚眼的女人卖了,卖了给好价钱,你心疼了是吗?对,我有目的,就是来给你找不痛快的!”
黛色的眉宇上扬,尖牙利齿,眼中却莹莹润润地泛着水光,段锦睿满身的火气,无声地消散,并且,随着少年的控诉,一丝隐秘的快乐,悄然蔓延,他忘记了柳墨言的恶劣脾性,忘记了少年对着刺客下杀手时的满不在乎,忘了柳墨言压在他的身上一逞欲|望,他看到的,只是少年被他突然的猜忌,惹得伤心害怕的样子。
看来,他真的是自己的克星呀,无奈地叹了口气,狠狠压制住柳墨言的双手变成了松缓了许多的轻轻按住,只剩下了表面意义上的一点压制,他还是有事情要交代,很是严肃地盯着柳墨言:“以后千万要记住,不要在人前这样表现,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