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落筱黛的泪水便如同开闸的江河般,源源不断,都说美人泪,令人醉,可惜皇上不在此,不然必定是甜言蜜语哄得满屋子的柔情蜜意,暖人心扉。
“兰珍,我好害怕,会不会有一天,皇上突然一下子就不喜欢我了?然后把我如同一件衣服一样的晾着啊?”突然落筱黛紧张起来,死死地拽着兰珍的手,险些指甲都插入肉中了。
“怎么会?皇上会一直喜欢您!”兰珍安慰道,心中却想,皇上当然会一直喜欢你,他不喜欢你,我怎么接近他?不接近他,怎么监视他?怎么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又该怎么去报我南宫一族的血海深仇?
想到此处,又是觉得落筱黛可怜,白白生了这张可人见的脸庞,偏生自己却利用不了,白白被他人利用,成为别人手中玩弄的棋子。
倒是有几分自责起来,想着又很是想笑,南宫兰珍,你是在同情她吗?你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她?
你自己何尝不是别人的棋子呢?作为棋子,就命中注定自己的命运永远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红烛摇曳,提起的笔在烛光的照耀下影子落在宣纸上黑了一块儿,滴下了一滴墨水,逐渐扩散开来,又白白废了一张纸。
兰珍深深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将宣纸捏成了团,重取了一张,写着:随性洒脱,无帝王之威严,平易近人,无皇族之傲气,洁身自好,无不良之爱好,丝毫不理会政务,唯皇太后之命从之。
沉迷女色,留恋后宫,除却每日早、中、晚三次前往建章宫问皇太后安外,多数与后宫嫔妃玩乐嬉戏,雨露均沾,不偏不倚,待容貌出众的落昭容很是宠爱。
待西凉女子有敌意,为西凉三公主入宫之事,公然顶撞皇太后。
这是要给主子汇报的情况,却并不是就如此写在纸上,皇太后是何等英明之人,若是被发现必定万劫不复的。
每两个字之间都会有空格,只有在固定的位置才会填上字,然后在空格处胡乱写上别的字,如此看起来便是语句不通,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见,就如同天书般。
就算是给人截住了,也不能得到什么信息。
做好一切准备后,便将小竹筒扔入御河里,顺着御河的水流,消息自然会流出宫外的,如此人不知而鬼不觉。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皇太后将燕都皇城围城得扎扎实实,也总会有空子可以钻的。
中秋一过,天色便开始变凉,夜半逐渐开始觉得床被寒冷,转辗反侧,不得入眠,满脑子琢磨着该如何把挡在落筱黛前面的石头一个连着一个的搬开,该如何为她永远地留住皇上的身心。
然后利用她,得到想要的消息。
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是能浮现出,红色芙蓉帐内,两个赤|裸裸的身子拥抱在一起,四肢交缠,翻来覆去。
那影儿印在轻纱之上,好似看皮影戏般,看得令人忍不住地挡住眼,却挡不住想看的心。
看得人面红耳赤,心如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