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真能确认,这些人携带有大量财物?”王保依然狐疑质问道。
“二当家,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无数遍了,他们随身背着十几个大包袱,有九匹马背上还驮着大包袱,这些马都被保护在最中间,肯定是从辽国带回的贵重物品。单单那一百匹军中好马夺过来,也可以让我们在草原上的名声上升一大截的!”乞里依然对王保没有好语气。
王保没有理会乞里,转身面对莫贺儿说道:“大当家的,我总觉得这行人来头不太妥当。全天下穿黑色军服的似乎只有淮南的唐国,看样子,他们刚到过辽国,现在应该是要到刘崇的汉国去,怎么看都应该是唐国精锐,我想提议放弃这次行动。”
浑身肌肉炸起的莫贺儿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队中的“军师”,轻声说道:“说这个时候北汉、周国、契丹往来必然频繁,应该趁其不备大捞一把的是你!现在,有点困难又想退缩的还是你!怪不得你们汉人啥事情老弄不成了,前怕狼,后怕虎,这点胆量能干啥大事儿?”
莫贺儿的怒斥让王保的脸色红了一红,依然想张口说话,被莫贺儿给伸手止住了,嘴中继续说道:“是,他们有可能是精锐,但我们草原火云飞每一个兄弟哪一个不是精锐,哪个不能以一敌二,甚至敌三?他们一百人,我们二百人,人数上占优势;他们毫无防备,我们是以逸待劳,天时上占优势;他们对这一带不熟悉,我们这一段时间以来对这一带了如指掌,地理上同样也有优势!这次,我们吃定他们了,就等着发大财吧!”
莫贺儿再环视了身边的几个兄弟,轻声问道:“再说了,我们以行商的名义混过了雁门关,从草原上跑了这么老远来到这里,最后却空手而归,咱火云飞不就成了草原上的笑柄了?咱的大号也算毁了!”
“对,杀光他们,咱们再风风光光地回去!”乞里和几个契丹汉子纷纷嚷道。
“老二,你别说了!你的多疑谨慎有时的确是好事,也让我们避过了几次险,但有时却会坏事!大家稍事休息,子时行动!”莫贺儿最后吩咐道。
乞里得意地看了汉族汉子一眼,转身又隐入了黑暗中。
王保瞪着眼前的黑暗好一会儿,方才轻叹一声,转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蜷身休息去了。
冷冽的寒风不停地吹来,乌云越堆越厚,夜空益加宁静,正是一个标准的“月黑风高杀人夜”。
子时到了,从密林深处慢慢潜出了许多黑衣汉子,走在前端的汉子一个个黑巾蒙面,手中提着的钢刀上抹满了草泥,一点也可能现出光亮;后面的汉子则一手拎刀,一手紧攥马缰勒紧了马嘴部位,被绑了口嚼和裹了马蹄的骏马只能偶尔扬头表示不满,却无法发出丝毫声响。
二里路,这些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将整个小山团团包围起来。
听前方探路的乞里汇报说庙中人全睡着了,莫贺儿依然有点不放心,又趴在地上听了老半天,方才将刀在空中挥了一下,示意大家缓缓攀上去围住小庙。
在临近南边庙门的一块空地上,“待宰羔羊”们的一百头高头大马全拴在这里,马匹听觉很是灵敏,有的听到周边似乎有声音传出,开始有点不安地弹动蹄子。不用莫贺儿吩咐,队伍中立刻分出了许多熟悉马性的汉子悄然走过去,轻抚马背,安抚住了有些骚动的马匹。
莫贺儿心中一喜,这些南蛮子,竟然蠢得没有安排人看守马匹,他们今晚想跑也不可能了。
按照此前商议的计划,庙子北面的兄弟们同时点燃了火折,将一支支沾了松油的树枝点头扔进了庙中,莫贺儿一见火花闪起,立刻猛力将破旧不堪的庙门踹开,抖手甩掉了刀身上的草和泥,闷头冲了进去;两侧,各有二十余名从两段倒塌的院墙处冲了进去。
突袭,就要先造成敌人混乱,再攻其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