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再也忍不住火气了,指着马骈和李从谦,大声训道:“你们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军事机密?!都给我退下,没眼色的东西!”
马骈和李从谦臊红了脸,赶紧退了下去。
怒气未消的林枫转向这些发抖的士兵,冷着脸说道:“所有士兵把身上的军服脱了,然后一起将船上给我彻底收拾干净了!”
转过身来,林枫冲着马骈微一点头,隐蔽地做了一个砍脖子的动作,大步走了。
林枫的这个微妙动作落到了两名蹲在侧面的潭州士兵眼里,他们眼神一跳,赶紧低下头去,手忙脚乱地脱掉了身上的军服。
林枫吩咐完了,也转身下船舱了。过了不久,林枫在一大群特种战士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下了大船,乘着小船上岸去了。
此时,水面的战场已经彻底结束了,未受损的朗州战船纷纷向东追去,剩下的战船正在逐一接收那些受损不能动弹或者举白旗投降的潭州战船,庆祝胜利的欢呼声到处可闻。
看着身边没有其他人,先前那两名发现“玄机”的潭州士兵假装不经意地慢慢地挪到了船舷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上面的鲜血。趁着看守士兵一个不注意,两个人将手中的抹布一扔,一翻身,快速地蹦落水中。
几个朗州看守士兵急冲过来,抓起弓箭就要往水里面射,满面寒霜的马骈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怒骂道:“一群废物,连手无寸铁的人都看不住,你们还能干什么?别lang费功夫了,给我看好其他人去,再跑一个,我杀了你们向林大人谢罪!”
这几名士兵悻悻地收起弓箭,转身走向了其他做苦工的潭州士兵,继续监视他们干活。
此时,林枫已经带着李从谦、陈飞他们找到了正在陆上向前拔进的朗州大本营。
志得意满的马希萼骑在一头毛色洁白的高大骏马身上,被一群文武官员簇拥着,慢慢向前晃着。
看到林枫过来,马希萼急忙跳下马来,跑了两步上前行礼。这林枫一来,不仅在打仗中帮了大忙,连老天都赏脸转了风向,看来这林特使不仅是猛将,还是福将啊!
马希萼一带头,一众文武官员也赶紧过来参见初露狰狞的大唐特使。
面对着如海一般的奉承和谄媚,林枫面色平静,直接功劳推给了老天,并以风向突变为由头,反夸马希萼此次举义实属顺应天意,立刻将马希萼给哄了个满脸桃花开,肥胖的身体不由地狂扭了几下。
潭州兵逃得快,朗州兵追得也快。
不到两个时辰,朗州陆上军队在步兵指挥使朱进忠的指挥下,不仅顺利收服了已无一名士兵守城的小城龙阳,还将所有潭州逃兵追进了益阳(今湖南益阳)。
密密麻麻的朗州战船停在了益阳城东门外的水面上,而益阳城的北门和西门则被朗州步兵重重围困起来,唯独南门外空无一人。朱进忠摆得这一出是经典的围三阙一,故意留出南门诱逼对方弃城而逃。
乘势而来的朗州军队见益阳中无军队出战,也没有投降的意思,就不再客气,直接从北东西三面向益阳城发起了攻击。不过,益阳城高近两丈,一个下午的进攻并没有奏效,反倒在城墙下扔了许多士兵尸体。
整个下午,林枫带着李从谦、陈飞等人一言不发,戏外人一样观看了整个攻城过程。
到了后来,在后面观得无聊的马希萼看看天色将晚,就下令收兵了。
回到“自己的战船”上简单吃了晚饭,林枫又带上了李从谦他们来到了北门外的朗州大营,参加明日攻城的军议。
林枫刚刚在帐中坐下,连向帐中的人问声好也没有来得说,特种战士如同排了号一样,林仁肇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流水般进来向林枫汇报军情,正要开始的军议就这样被打断了,所有人都屏神倾听这些战士们传来的军情:
刘应瑫率领残余的六十余条战船已经奔回潭州;
现在益阳城中最大的官是潭州军马军指挥使张晖,他率三千马军本已经进军至龙阳,听闻前线战败,直接退守益阳;
益阳城内原有守军加上从前线溃逃回来的潭州士兵,大约还有九千名步兵;
不用说,这正是林枫在湄州战船上就安排好的情报刺探行动。
所有特种战士身着抢来的潭州军服,从侧面赶上去并混入退败的潭州军队中,到了益阳城中各自行动,分头刺探各种军情,然后再一一趁着夜色偷偷缒下城墙,赶来向林枫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