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染有听血影说起过圣医奉亦封,也知道对方擅长的就是制毒练药,自己早就想结识他了。
可是两人见面也就那么两次,第一次是大姨妈来的时候,她人晕迷着,没能跟他见着面,不过那样的情况下,她觉得幸好没见面,若是见面,那还不得尴尬死。她不是替自己尴尬,而是替对方尴尬,毕竟人家一男的,跑来给她医治妇科病。
第二次见面,因为自己男人受伤,她当时只顾着担心他的伤势以及气他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根本没心情理会那什么圣医。
白心染看着偃墨予的神色,见他肯定的点头,她心里也更为好奇。看来这圣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让自家男人信任的人,还真是不多。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等这次狩猎完后我们就赶紧回去,然后带圣医过来。”她简单的说起计划来。
她没有特殊的工具,就算想验尸也不行,更何况验尸要征得家属同意,她不认为自己提出这个意见他会同意。毕竟在现代人心里,也会认为那是对死者不敬的做法,更何况是这些封建保守的古人。
何况他的情绪还不稳定,这种事只能往后推,先把他的思想工作做好了才行。
偃墨予沉冷的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他们暂时不能离去,且下一次出来还要认真筹备,毕竟他离开京城一次,就有不少人都盯着的。若是被别人发现这个地方,或者是被那个害死他母亲的凶手发现这个地方,那后果……
所以他不能冒险。
抬脚,他走向了玉棺。
看着他肃然且伤痛的盯着玉棺久久的移不开视线,白心染叹了一口气,也没去打扰。
那是他自小就没了的娘,他舍不得是很正常的。不如就让他好好的悼念吧。
良久,偃墨予亲手将玉棺盖好,掀起袍角在玉棺前双膝跪在地上,神色哀痛而肃然起敬。
白心染也没含糊,跟着他跪下,两人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将白心染的手握在手中之中,只听偃墨予低沉而沙哑的对着玉棺说道:
“母亲大人请安息,我同染儿第一次来看您,若有打扰到您休息,请您莫怪。您若在天有灵,就告诉我们这一切的真相。若是有人害你们致此,哪怕倾尽我所有,我也要为你们报仇雪恨。”
……。
出了石洞,将石洞封好之后,夫妻俩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寻了一处坐下,静静的吹着夜风,谁都没有说话。
偃墨予刚开始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等回过神才发现女人正搓着自己的手臂,他眼底溢出一丝懊恼和心疼,随即展臂将她抱到自己怀中,用他的身体替她挡着夜风,让她靠着自己汲取温暖。
“心情好些了吗?”白心染也没责怪他冷落自己。见他神色平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她可不希望他忧郁成疾,否则她还得花时间去给他心里辅导。他若是自己能看开这些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嗯。”偃墨予淡淡的应了一声,低头,他望着她关心的小脸,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替她除去脸上的冷凉。
他没想到她这么懂事,因为她的懂事,让他更是喜欢到了心里。
“那我们回去吧,明日还得进山,可别让人发现我们的异样。”回抱着他,汲取着他的体温,她觉得浑身都是暖的。
“嗯。”赞同她的话,偃墨予也没再留恋,抱着她起身就往下山的路走去。
“我可以自己走。”推了推她的胸膛,白心染抗议。貌似她还没娇气到这种地步。
偃墨予没有应她的话,相反的,将手臂收得更紧。
两人到了山脚下,白心染正准备让他放自己下来,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们面前闪过,而且是很醒目的闪过。
白心染:“……”
偃墨予也同时愣了一瞬:“……”
好在两人胆子都不小,否则被那黑影这么近距离的一吓,指不定就翻白眼晕过去了。
看着那黑影从他们面前快速的闪过窜入了丛林之中,白心染眨巴了一下眼睛。
“墨予,那人我认识。”反应过来之后,她指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有些诧异的说道,“他好像是那个和我同马车的小太监。”
这一路,她忘记谁也不会忘记车里那个小太监的。
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太监发花痴就已经够让她恶寒的了,那小太监居然连续三天发花痴,每天也不怎么与其他三人说话,就一直盯着马车外面的某个男人看。看得可专注了,那双眼就差落在某个男人身上了。
这等痴迷,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那货八成是心里扭曲……
如今大半夜的,小太监不睡觉,还跑出来游荡,小样儿,以为换了一身夜行衣,她就认不出他来?
偃墨予眯了眼,目光深沉的看向了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等收回视线时,他突然对白心染低声说道:“她不是小太监。”
“……?!”白心染愣了愣,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呃,我是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在京城见过。”
闻言,白心染来了几分兴趣:“那她不是小太监,是什么?”
偃墨予挑了挑丰眉:“想不想跟上去看看?”
白心染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她早就发现那小太监不对劲了,现在听自家男人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好奇。不过她也不纠结别人为何要乔装打扮,毕竟她自己都是装成小太监的摸样混进来的。她好奇的是这样的人到底本尊是什么样的?
偃墨予将她放了下来,拉着她的手闪进了丛里之中——
树林中
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说话,虽然声音是被故意压得很低,可对于耳朵敏锐的人来说,只要风声不大,依旧能将对话听的清楚。而且说话的人是一男一女,也不像是半夜偷着跑出来幽会的。
“姓柳的,你再跟着本王,信不信本王废了你?”男人压抑的嗓音带着一丝磁性,还带着一丝火药味。
“哟,我说奉德王,这条路又不是你的,我半夜出来乘个凉,难道还碍着你了?”女人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讥笑。
“本王命你赶紧滚开,要是你再跟着,就别怪本王不给你留活路!”
“我说奉德王,这大路两边,各走一边,你做你的事,我乘我的凉,你用得着这么小心眼吗?”
“滚!”
“你让我滚我就滚,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接下来,是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不过不是什么暧昧的场面,而是打斗的场面。
隐藏在灌丛中的白心染看得有些呆愣。那位‘小太监’貌似胆子不小,武功也顶好!
连那个土豪似的奉德王都敢惹?且惹了不说,听起来那‘小太监’貌似还有些没脸没皮的味道,是她的错觉吗?
更让白心染看的目瞪口呆的是那打架的两人不似玩闹,也不似切磋武艺,而是真正的在交战。
两人身旁的树枝、树叶哗哗的落到地上,就差没把树干给推了。
这打架的戏码,白心染有点看不下去了,毕竟那‘小太监’是个女人,站在女性的角度,打女人的男人是最可耻的。
正当她准备询问身旁的偃墨予是否要出去帮忙调解一下时,只听到不远处传来女人的惊呼声——
“姓夏的,你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