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的冷空气让本应进入初夏的华盛顿瞬间回到寒冬,雪花断断续续的一直下到天亮才停止,城区就像是被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棉纱,当然在城郊的军校也不会例外。
因为昨天异形军的忽然来袭,紧急出动的魔女们今天得到了一天的休假,当然应该当值的魔女只能眼泪汪汪的挥手向卡车上同僚们挥手,一边大喊“千万别忘记了啊……”之类的。
至于是别忘记了什么呢……无非就是委托同伴要带的零嘴啊,衣服啊之类的。那些在本地就有房子,没有带冬装的魔女们现在也就只能靠军队的大衣将就一下了,虽然这将近零下五摄氏度的气温对于通过中级班的魔女们是没什么意义的就是,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魔女都能和雪风一样有足够的魔力进行挥霍的……
有些跑题了,现在,在魔女宿舍第三栋。艾拉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的向左手边看去,不由得微微一笑。
‘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睡姿呢。’
轻轻的,用近乎玩乐的心情将纠缠在一起的黑发和银发一点点的拆开,拜雪风那差劲睡姿所赐,就连自己的金发也没有能幸免,金色和黑色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自己可不是桑尼娅那样的短发,这要解开的话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一点点的将纠缠在一起发丝理顺,再一点点分开,时不时的还得扯一扯看看是不是被打上死结,但是还害怕扯到雪风……
总之这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艾拉就这么在这件事上消耗了半个小时,而且拉拉扯扯的动静没有把雪风喊醒,反倒把桑尼娅从睡梦中惊醒了。
“已经没事了,这回,真的没事了……桑尼娅。”艾拉轻声地对迷茫地桑尼娅说着。
看到桑尼娅醒来时的眼神,艾拉就知道她绝对是做噩梦了,从当时雪风悄无声息消失时就偶尔会有的情况,只是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也已经不是问题了呢,因为雪风,不就在这里么~
伸出手将桑尼娅的手轻轻握住,然后将其放在雪风不老实乱动的小脑袋上。看着还处于低血压的桑尼娅,刚刚让自己的秀发脱离雪风‘魔掌’的艾拉露出了这一年来少有的笑容。
“那么…起床吧~”
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雪风似乎因为艾拉的体温从身边离开感到了一点不安,稍微扭动了一下,然后爬到桑尼娅的怀里。
……或者她只是人类形态单纯怕冷而已。
是的,纯人类形态。在过去的一年,在实验室期间,雪风近乎24小时保持着启用魔力姿态,也就是蓝发状态。而在数个月之前与蕾补完异形化启动条件之后,雪风也就没有退出过半异形化状态。
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大概只有在艾拉和桑尼娅身边时才会有吧,纯粹的人类形态,也是最脆弱的形态。
艾拉摸了摸窝在桑尼娅怀中的雪风,穿好衣服,拿上基本用不上的钱包向外走去,当然不会忘记和低血压的桑尼娅挥挥手,这是说明‘我出门了~’的动作。
……
你还记得吗?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
在我牵起你的手时,我第一次看见了真正的‘虚无’。
整个人都如同白纸一样,我可以随意的画上自己的颜色。
……
“哟~艾拉,今天起来的有点晚哦,嗯?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么,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啊啊,是我妹妹昨天到了呢~今天给我来三份c餐~”
“这可是好事呢,送你份炸鸡好了,昨天貌似很辛苦呢。”
“是啊,昨天确实很辛苦,不过都搞定了不是么。”
从大婶那里接过用纸包包好的食物,艾拉向宿舍走去,今天要准备多一点才行,等雪风起来了就去城里一趟吧。
……
那时,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拉上你的呢?
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种和桑尼娅相像但是又完全不同的感觉,真是令人着迷呢。
……
一次又一次的确认着怀中触觉的实感,‘是真的么?’‘不是骗人的吧?’,自己曾经无数次念想现在的场景,但是等到真实发生后却又缺乏实感……
动手将雪风的黑发理顺拨到一侧,从自己的角度可以看到白皙的脖颈。将头埋上,贪婪的吸取雪风身上那带有淡淡血腥气的味道……
但是异形是没有血液的,这些味道的来源只会是雪风自己。
心痛的收紧手臂,桑尼娅无视了雪风在睡梦中发出的小小哀鸣声,仿佛是要把以前亲热的份全部补上一样,持续了一年的噩梦,这次大概就是终点了。
那是我们共同的噩梦……我们的长辈、值得敬爱的长官、我们的带路人,在那天终于摆脱了战争——以最为残酷的方式。
这可能是我们所有人最后的结局,但是……唯独你……作为我们最小也是我们最为看重的妹妹,我希望你可以得到你自己的幸福。
摆脱那种机械化的生活,不再是那空洞的眼神,我希望看到你发自真心的笑容,即使不在我们身旁也能做出的笑容。
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嗓子还有些许沙哑,但是轻声哼唱还是没有问题的……没有伴奏,没有乐器,明明是专门为你写的歌呢。
微笑着,摸了摸雪风的额头,桑尼娅看向窗外的素白一片,反射着阳光,整个世界都似乎成为了光芒的国度一样,轻轻的哼唱在宿舍内回荡……这是,过去一年半思念的证明。
天空的光辉
是否照亮了你的心房?
梦中的旋律静静地流淌
即使你的歌离梦想依然遥远
也请不要忘记.那温柔的声音
那是谁在为你吟唱的幸福和音
空之音嘹亮的回响,高贵地越过那些悲伤
你眼中所映出的一切,就是这真实的世界
连泪水都无法让你留在这里
在倾泻而下的光辉中,奏响明天
本当是谁也没亲闻的
那样的声音
却清亮地震响在某人的胸膛
幸福一定就在下一个的坡道上